第3章 口红3（2/2）

那不再是单纯的色料或杂质。它有着某种……结构。细微的、蜂窝状的、干涸的……

是血。

凝固的、被研磨成极其细微粉末的血。

所以那铁锈味不是我的错觉！这支光鲜亮丽的口红里，真的掺了血！那个女孩的血？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冲进洗手间，剧烈地呕吐起来。

等我虚脱地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脸色惨白、嘴唇却因为刚才的擦拭依旧残留着刺眼红色的自己，一个更可怕的念头闪电般击中了我们。

梦里，那个女孩用口红在镜子上写字。

如果……那不是梦的完全虚构呢？如果那是一种基于真实细节的、扭曲的投射？

她不是在用口红写字。

她是在用……自己的血？而口红，是唯一她能找到的、能混合血液、能留下不会被轻易抹去痕迹的“工具”？

或者，这支掺了她血液的口红，本身就是她发出的、最后的、绝望的讯息？通过那个男人的手，像分发战利品一样，被送到了我的手上？

我浑身冰冷，止不住地颤抖。

那个男人。他不仅囚禁、伤害了她，他还将她的生命的一部分，研磨成粉，做成奢侈品，戏谑地送给她女友的闺蜜。

这是何等的变态！何等的有恃无恐！

他认定没人会发现。认定就算发现了，也只会被视为疯狂的无稽之谈。

愤怒开始压过恐惧，在我的血管里奔涌。

我擦干净嘴，走回客厅，看着碟子里那一点红色的碎屑和那几粒褐色的微粒。证据。这就是证据。

但我需要更多。我需要知道她在哪里。

我再次拿起手机，盯着那条短信：“口红好用吗？”

他还在试探。他想知道我的反应，想知道我到底察觉了多少。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我脑中成型。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颤抖的手指平稳下来，开始回复短信。我不能表现出恐惧，不能表现出怀疑。我要迎合他的预期，把他给我设定的角色演下去。

我键入回复，甚至加上了一个害羞的表情符号：

“超级好用！颜色太美了，我都舍不得用呢！真是太谢谢你了，还特意麻烦你带这么难得的礼物^_^”

点击发送。

信息仿佛石沉大海。

每一秒的等待都无比煎熬。我死死盯着屏幕，手心全是汗。

几分钟后，屏幕终于再次亮起。

还是那个号码。

“你喜欢就好。:-)”

只有一个简单的微笑表情，却比任何威胁的话都更让我毛骨悚然。

他信了吗？还是说，这只是一个猫捉老鼠游戏的开端？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游戏已经开始了。而我，别无选择，必须玩下去。

我放下手机，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城市灯火璀璨，却照不亮某些角落深不见底的黑暗。

某个地方，一个穿着猩红碎花裙的女孩，可能在等待着永远不会到来的救援。

而我，手握着她用生命传递出的微弱信号，站在了悬崖边缘。

下一步，我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