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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撕开的伪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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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沃里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轰击着他的大脑!宝昌爆炸?!郑永失联?!毒桶濒临临界值!放射性尘埃开始扩散!三层地狱般的危机如同三座崩塌的巨山,同时向他狠狠压来!他眼前的景象甚至出现了瞬间的摇晃和扭曲!脸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

“密封圈!”费沃里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变了调,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断,猛地指向那个散发着地狱气息的毒桶,“给我听清楚!用碱石灰饱和溶液!注入内胆!全部!立刻!马上!不惜一切代价减缓内部反应!压制气压!能压一秒是一秒!”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延缓最终爆炸的绝望办法!代价可能是毒桶提前破裂!但别无选择!

话音未落,费沃里已经如同旋风般冲向角落的通讯台!他一把推开面无血色的蜂鸟,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那个连接着复杂线路的黑色方盒子。干扰源的尖啸声如同地狱的号角在耳边疯狂回荡!他猛地抓起一支铅笔,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关节发白,在一张空白电文纸上急速地、潦草地写下两组生死攸关的坐标——一组是广慈医院精确位置和最高灾难警报代码!另一组,赫然是宝昌典当行!后面紧跟着一个巨大、狰狞的黑色问号和一个触目惊心的血红色“SoS”!

“老陈!”费沃里猛地抬头,嘶吼声穿透蜂鸣和金属撞击的噪音,如同濒死野兽的咆哮,“带上这个!骑最快的车!不惜一切代价!突破所有关卡!给我冲进法租界中央捕房!直接砸开沙利叶督察长的办公室!亲手把这纸交给他!告诉他是最高等级‘地狱火’警报!迟一分钟!全上海滩都得陪葬!快去!”他将那张潦草却重逾千钧的电文纸狠狠拍在老陈满是汗水的手心!

老陈甚至没有时间点头!他布满汗水的脸上只剩下破釜沉舟的狰狞!一把攥紧纸条,如同攥着救命的灵符,猛地转身!沉重的军靴狠狠踏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整个人如同出膛炮弹,撞开沉重的地下室大门,沿着狭窄的楼梯通道向上亡命狂奔!脚步声如同密集的鼓点,瞬间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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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昌典当行二楼,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木屑粉尘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新鲜而甜腻的血腥气!

郑永背靠着冰冷的、布满弹痕的木质墙壁剧烈喘息。胸腔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起伏都牵扯着右臂外侧火辣辣的伤口,温热的液体正不断渗出,浸透了他单薄的蓝色布衫袖管,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刺痛和冰冷。驳壳枪握在左手中,枪柄的质感冰冷而熟悉。他右手的掌心,隔着粗糙的布料,死死攥着怀中那个棱角分明、沉重冰冷的铜盒。它像一个炙热的炭块,又像一块寒冰,紧贴着他的心脏搏动处。

短暂的死寂笼罩着整个典当行。只有木屑和灰尘从天花板上簌簌落下的细微声响。刚才还回荡着枪声和脚步声的二楼,此刻陷入一种令人心悸的沉寂。那个潜伏在楼梯转角阴影里的枪手,如同融化的冰雪,消失得无影无踪。但郑永的神经没有丝毫放松,反而绷得更紧!他清晰地记得那声被子弹击中后的压抑闷哼!对方受伤了!就在楼梯口附近!

不能等!对方在拖延时间,要么是在重新寻找射击角度,要么…是在等待援兵!无论哪种,对他都是死路!郑永猛地深吸一口气,混杂着火药和血腥味的空气涌入肺腑,带来一阵激烈的咳嗽冲动,被他强行压下。他身体微微下蹲,重心下沉,将驳壳枪交到暂时还能灵活活动的左手,右手依旧死死护着怀中的铜盒。左脚猛地发力,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贴着墙壁,以最快的速度向楼梯口方向无声蹿去!目标——楼梯口杂物堆后面那片狭窄的盲区!

就在他冲出掩体、身影暴露在楼梯口上方开阔区域的瞬间!

“砰!”

一声枪响如同毒蛇的嘶鸣!子弹撕裂空气,凶狠地从二楼通向后面库房的幽深走廊深处射出!灼热的弹头擦着郑永急速侧避的头皮飞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狠狠地钻入他身后的木质地板,留下一个冒着青烟的焦黑弹孔!子弹射来的方向,根本不是楼梯转角!而是库房走廊深处!

假动作!对方根本没躲在楼梯口!刚才的闷哼和拖动声是诱饵!郑永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生死一线的本能让他在枪响的同时,整个身体已经凭借着惊人的反射神经,如同失控的陀螺般向侧面扑倒翻滚!

“砰!砰!砰!”

又是三声急促的点射!子弹如同跗骨之蛆,追着他翻滚的身体狠狠钉在木地板上!木屑如同雪花般飞溅!其中一发几乎是贴着他的腰侧钻入地板!灼热的气浪烫得皮肤生疼!郑永翻滚着,用尽全身力气扑进了楼梯口旁边一个堆放着破损家具的角落!破碎的藤椅和朽烂的木柜碎片给了他些许遮蔽!

枪声骤停!走廊深处再次陷入沉寂!只有郑永粗重的喘息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他蜷缩在杂物堆后,右臂的伤口在剧烈的翻滚动作下再次撕裂,传来钻心的剧痛!鲜血顺着小臂流淌,滴落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他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跳。左手紧握的驳壳枪指向走廊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对手是个极其狡猾、经验丰富的猎手!受伤非但没有削弱其威胁,反而让他更加危险致命!时间在寂静中对峙中一秒秒流逝,如同绷紧的弓弦!每一秒,死亡的可能性都在急剧增加!对方潜伏在黑暗深处,像一条盘踞的毒蛇,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机会!而他,必须打破这片致命的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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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事官邸前院管事房。

空气凝固得如同灌满了铅。碎裂的木门歪斜地敞开着,冷风倒灌而入,吹拂着地面飞舞的纸屑和尘埃。安德烈和他身后的卫兵们僵在原地,枪口虽然还指着沙利叶,但那股气势汹汹的劲头早已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惊疑不定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惶恐。沙利叶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碎了他们固有的认知。夫人被绑架?官邸被渗透?张管事是内奸?这每一个词都像一颗炸弹,炸得他们头晕目眩!

沙利叶根本没有理会那些指向自己的枪口。他的膝盖如同铁铸,死死压在张管事抽搐的后颈上,让这个叛徒连一丝挣扎的力气都无法凝聚。张管事口吐白沫,身体间歇性地剧烈抽搐一下,翻白的眼珠里只剩下生理性的痛苦和濒死的空洞。沙利叶冰冷的视线扫过安德烈那张惊疑不定的脸,没有一丝温度:“卫队长先生,你的枪,不该对着揪出毒瘤的手!”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现在,立刻执行命令:第一,封锁前院所有出口,禁止任何人进出!第二,逮捕今日当值的所有厨房人员,尤其是接触过夫人起居室的女佣!第三,派人守住这个房间,没有我的命令,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包括你!”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安德烈,“或者,你希望整个领事官邸明天登上《申报》头条,成为远东最大的笑柄?成为日本人餐桌上庆祝的佐料?”

“你…”安德烈脸颊肌肉剧烈抽搐,沙利叶最后那句关于《申报》头条和日本人的话,像两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进了他最敏感的部位——法租界的颜面和他自身的责任!他猛地一咬牙,脸上横肉抖动,那只握着毛瑟手枪的手终于缓缓垂了下来!他不敢赌!也赌不起!他猛地转头,对着身后同样不知所措的卫兵爆发出粗野的咆哮,似乎要将所有的憋屈和惊惧都吼出去:“聋了吗?!照沙利叶督察长的话做!封锁前院!抓人!快!包围厨房!一个都不许放过!把这个房间给我守死了!”吼声在管事房里炸开,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而落。

卫兵们如梦初醒,慌不迭地收起枪,如同被鞭子抽打的陀螺,转身就冲出门去执行命令。沉重的脚步声和嘈杂的呼喝声瞬间在前院各处响起,打破了官邸死寂的平静。

沙利叶这才缓缓松开压制张管事的膝盖。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蹲下身,如同对待一件冰冷的证物,动作精准而迅速地将张管事双手反剪到背后,用一根坚韧的细绳索死死捆缚住,同时卸掉了对方下巴关节,彻底杜绝了咬舌或吞物的可能。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冷酷得没有一丝人情味。做完这一切,他看都没看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张管事,站起身。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灯,瞬间锁定了墙角那片堆满旧报纸、破麻袋和废弃工具的杂物堆!刚才飘落的那片较小的、碎裂更厉害的报纸残片,就消失在那个方向!他大步走过去,沉重的军靴踏在青砖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回响。他粗暴地拨开表面的破麻袋、断裂的扫帚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带着一种急迫的精准。目光如同梳子般扫过每一个阴暗的角落、每一道缝隙。

找到了!

一张只有巴掌大小、边缘被撕裂得如同锯齿、沾满灰尘的报纸碎片,正静静地躺在一个翻倒的破木箱底部!碎片上,原本印刷的文字图案大半残缺,但最关键的区域——社会新闻版块右下角一小块豆腐干大小的区域——却奇迹般地保留了下来!那片区域,没有文字!只有一行用极细的蓝色铅笔、以极其工整却微小的字体手写上去的符号!那符号极其古怪,扭曲蜿蜒,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诡秘感,绝非任何已知的中文、英文或法文字母!像某种精心设计的密码!

沙利叶的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心脏在胸腔里猛地一跳!就是它!情报!传递信息的媒介!夫人消失前最后接触的密码!他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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