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共同的敌人（2/2）

苏晚攥紧了手中的文件，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响声。她抬起下巴，毫不避讳地迎视着陆瑾寒的目光，声音因为极力压抑的愤怒而带着一丝沙哑：

“是她，对吗？”她不需要说出名字，他们都清楚指的是谁。

陆瑾寒没有立刻回答。他深邃的眸光在她写满恨意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那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暗流。他看到了她此刻的坚定，看到了被触犯底线后母兽般的凌厉。

这和他记忆中那个总是带着几分隐忍和疏离的她，有些不同。

“证据链还不完整，”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冷静，“但指向性，很强。”

他没有否认。

这句话，等同于确认。

苏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像是被点燃了一簇熊熊烈火。确认的瞬间，是更深的寒意，也是更决绝的恨意。

她不再看他，目光重新落回那份报告上，看着“林蔓月”那三个字，仿佛要将它烧穿。

“她必须付出代价。”苏晚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从未有过的冰冷和决绝。这不只是一个受害母亲的愤怒，更像是一个战士的宣战。

为了团团，也为了她自己过去承受的所有屈辱。

陆瑾寒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波动。他缓缓踱步，走到她面前。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居高临下，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终于认清敌人、拿起武器的同盟。

“她会的。”他淡淡地说，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血腥的笃定。

这不是安慰，是承诺。来自陆瑾寒的承诺。

然后，他话锋微转，目光扫过床上安睡的团团，声音低沉了几分：“在这之前，你和团团，是她的首要目标。”

他顿了顿，视线重新回到苏晚脸上，那目光深沉如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现在，你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他那句“留在我身边”，不仅仅是一时冲动或占有欲，而是在这危机四伏的漩涡中，最直接、也最有效的保护。

明白了他们此刻，因为共同的敌人，因为想要守护同一个孩子的决心，被迫站在了同一战线。

明白了独自一人，或许根本无法应对来自暗处、如同毒蛇般的林蔓月，以及她可能勾结的、陆家内部残余的势力。

苏晚紧紧抿着唇，没有回答。

但她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心门依旧没有完全敞开，信任依旧摇摇欲坠。

但在那扇厚重的门扉之后，因为“共同的敌人”这个冰冷而残酷的现实，某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仇恨，有时比爱更能将两个人紧密地捆绑在一起。

尤其是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深夜，在孩子安然沉睡的床边。

他们之间，横亘着太多过往的伤害与不信任。

但此刻，一条名为“复仇”与“守护”的纽带，正以一种扭曲却牢固的方式，缓缓成形。

夜，还很长。

而敌人，已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