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毒雾重重现杀机(2/2)
一曲《雨霖铃》,正是柳若蘅生前最爱,每至秋夜,必于庭院独奏。曲调婉转哀怨,仿佛有人低泣。
“她已死。”夏蝉握紧剑柄,声音发冷,“谁在弹?”
“不是她。”冬珞凝神细听,“指法有破绽,第三弦走音,柳若蘅从不出此错。”
“是挑衅。”沈微澜缓缓起身,目光穿透雾霭,“她在等我们过去。”
“要不要追?”春棠问。
“追。”沈微澜将腕上金簪重新插回发间,血迹未拭,“既然来了,便看看,是谁披着旧曲,藏在暗处。”
一行人踏雾而行,脚下枯枝断裂声与琵琶声交错。越往前,雾越稀,林中渐渐显出一座石亭轮廓,亭中silhouette模糊,似坐一人,怀抱琵琶。
谢云峥勉强站起,扶着树干前行,声音沙哑:“沈微澜……你血能退毒……是不是……你本就是……”
“现在不说这个。”她头也不回,“活到亭前,再问。”
琵琶声忽止。
亭中人缓缓抬头,指尖还搭在弦上。
“你们……终于来了。”声音轻软,像风吹帘动。
沈微澜脚步一顿。
那声音,竟与柳若蘅一模一样。
夏蝉剑尖微颤:“装神弄鬼!”
“我不是鬼。”亭中人轻轻拨动一弦,“我是替她完成未尽之事的人。”
“谁?”冬珞厉声问。
那人未答,只将琵琶轻轻放于石案,缓缓起身。素白衣裙,面容隐在雾后,唯有一双眼睛,清亮如寒星。
她看向沈微澜,唇角微扬:“你母亲当年,也是这样走进来的。”
沈微澜瞳孔一缩。
“你知道我母?”
“不止知道。”那人从袖中取出一枚玉扣,递出半寸,“她留下的东西,我替她保管了二十年。”
玉扣雕着半朵棠梨,与沈微澜贴身所藏那半枚,纹路恰好吻合。
“你到底是谁?”沈微澜声音沉下。
那人未答,只将玉扣收回袖中,转身欲走。
“站住!”夏蝉横剑拦路。
“想活命,就别追。”那人回头,目光如刃,“这片林子,不是你们能走到底的地方。”
“那也要试试。”沈微澜迈步上前,“我母走过的路,我自会走完。”
那人静静看她片刻,忽而一笑:“你和她,真像。”
说罢,身影一晃,没入林深处。
琵琶声再起,却已远在十丈之外,曲调忽转,不再是《雨霖铃》,而是一支陌生古调,凄厉如鸦啼,撕破寂静。
“追不追?”夏蝉问。
沈微澜望着那片浓雾,缓缓抬起手——血痕未干的手腕,在风中微微发颤。
她未答,只向前一步。
第二步。
第三步。
“小姐!”秋蘅急唤,“雾又起来了!”
果然,方才退散的毒雾正从四面八方重新聚拢,比先前更浓更沉,仿佛有生命般缠绕脚踝。
而那琵琶声,忽远忽近,始终不绝。
沈微澜忽然停下,从怀中取出《寒江独钓图》,指尖蘸血,在画上疾书四字——
“血引归途”。
墨迹未干,画卷竟无风自动,轻轻飘起,如被无形之手牵引,缓缓指向林心深处。
“走。”她收画入怀,声音冷定,“它认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