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银蝶破阵现真相(1/2)
指尖触到冰棺边缘的刹那,一股寒意顺着血脉倒灌入心口,沈微澜喉间一甜,却咬牙将血抹在棺盖缝隙。那血如活物般蜿蜒而下,渗入莲纹深处,整具冰棺竟微微震颤起来。
她身后,谢云峥单膝抵地,手中蜜蜡虎符压在地脉节点上,额角青筋微跳。密道四壁的萤石忽明忽暗,蛊虫振翅之声如潮水般从裂隙中涌出,黑压压一片扑向阵眼。
“撑不住了。”他低声道,虎符边缘已开始软化。
秋蘅迅速从药囊抓出一把银灰色粉末,指尖一扬,药香清冽,混着一丝极淡的蘅芜香气,在空中荡开一圈微不可见的涟漪。刹那间,穹顶裂痕中竟有数十只银蝶振翅而出,翅翼轻颤,围成半弧屏障,将蛊群挡在外圈。
“引蝶散成了。”她声音微哑,袖中针囊微动,似在压制体内翻涌的药气。
夏蝉横剑于前,冷眼盯着那些银蝶——蝶翅之上,竟浮现出极淡的山水纹路,像是某幅旧画的残影,转瞬即逝。
“这是……她早年画的《江山雪霁图》?”冬珞眯眼,指尖轻抚冰鉴铜镜,镜面映出蝶影重叠的画面,隐约可见画中山势与密道走向竟有七分吻合。
“不是巧合。”沈微澜未回头,只将金簪重新插回发间,指尖抚过棺面霜痕,“有人用我的血养蝶,也用我的画引路。”
话音未落,冰棺突然发出一声轻响,像是内部某处机关松动。霜层裂开一道细纹,寒气如雾喷涌,扑面而来。
谢云峥猛地抬臂挡在她身前,腕甲瞬间结出薄冰。他低喝:“退后!”
“不能退。”沈微澜抬手按住他肩头,力道不大,却坚定,“棺里的人,生辰与我相同,玉环残片也对得上。若她是我母,那我为何活在沈府?若她非我母,那我又是谁?”
她俯身,以指尖蘸血,在棺面划下一道符线——正是《蛊神祭》反律的第七音破点。血线燃起幽蓝微光,霜纹应声再裂。
冬珞立刻举镜映照,冰鉴映出棺内景象:一具女子遗体静卧其中,容貌虽相似,但因岁月流逝,已与沈微澜如今样貌有七分相像,眉心九瓣红莲纹清晰可见,右手紧握半枚玉环,内侧刻着“真身”二字。
“血脉共鸣。”冬珞声音微紧,“她……指尖动了。”
众人一凛。
沈微澜却未动,只凝视那影像,忽然低声道:“母亲临终前,曾握着我的手,敲了三下。三短一长,是《蘅芜悼亡辞》的起调。”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在冰棺表面轻轻叩击——三短一长,节奏如旧。
嗡——
整座密道轻震,银蝶齐齐振翅,蛊群躁动后退。冰棺裂痕蔓延,寒气更盛,几乎凝成霜刃。
就在此时,地面突裂,一道黑影破土而出,琵琶声骤起,七音连环,直击心脉。
“非沈女,仅为容器!”医术世家少主立于裂口之上,指尖拨弦,声波如刃,“你不过是我族以药养、以血饲的替身!真身在此,你算什么?”
沈微澜胸口一窒,眼前发黑,耳边回荡着《雨霖铃》的残调。她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她清醒,顺势抽出金簪,反手刺入掌心。
血溅三寸。
她以血为引,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正是弈理中“断脉式”的起手。音波节奏瞬间紊乱,少主指尖一滞。
“若我是容器,”她喘息着,声音却冷如霜刃,“你为何不敢让我触她的手?”
少主瞳孔微缩,琵琶声戛然而止。
他后退半步,袖口微动,半页泛黄纸页悄然滑落,被春棠眼疾手快拾入袖中。
“双生献祭,魂归其本……”她垂眸,指尖抚过纸页边缘的焦痕,心中已有计较。
“胡言乱语!”少主怒极反笑,指尖再拨,音波化蛊,直扑沈微澜心口。
夏蝉剑光如电,蝉翼横斩,将音波劈开两半。可余波仍震得沈微澜踉跄后退,肩头红莲印记灼痛欲裂。
谢云峥趁机掷出虎符,蜜蜡在空中融化,化作一道金线,缠住少主琵琶颈项。琵琶落地,弦断声绝。
“你的音控,靠的是虎符地脉。”谢云峥冷冷道,“我追踪你半月,等的就是这一刻。”
少主冷笑:“地脉可断,寒气却已启封——她要醒了,你挡不住!”
话音未落,冰棺轰然裂开一道大缝,千年寒气喷涌而出,如雪浪翻卷。众人齐退,衣袍瞬间结霜。
秋蘅迅速掷出药囊,九转还魂丹的药气化作白雾,勉强在众人身前形成一道屏障。可寒气依旧侵蚀肌肤,冬珞指尖已泛青紫。
“不能再开了。”春棠急道,“再裂,整条密道都会冻毙。”
沈微澜却未退,她盯着那道裂缝,忽然从怀中取出金簪,簪尖滴血,缓缓插入棺缝。
血丝渗入,寒气竟微微收敛。
她闭目,低诵《蘅芜悼亡辞》片段:“……风起兮衣寒,魂归兮路漫。阿娘不归,孤女何安……”
声音清冷,如月下松风,一字一句,竟与寒气波动隐隐相合。
银蝶盘旋而下,翅翼轻覆棺面,那些山水纹路仿佛活了过来,与金簪血线交织成网,将裂痕暂时封住。
密道内一时寂静,唯有寒气嘶鸣,如泣如诉。
就在此时,沈微澜忽然睁眼。
她看见了——寒气深处,浮现出一道模糊人影,白衣素裙,发间无饰,正缓缓抬手,似欲触她面颊。
那人影启唇,无声唤了一句。
她听不见,却本能地颤了颤。
那是她幼时,母亲对她的昵称,而母亲闺名中亦有‘蘅’字。
“阿蘅。”
她指尖一抖,金簪几乎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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