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目睹惨状心震撼（2/2）

“主人去哪，我就杀到哪。”她说，“死人我不怕，怕的是站着不动。”

秋蘅低头检查药箱，“我箱子里还有二十丸退热散，十包止咳粉。能撑三天。等到了安全地方，我再配新的。”

冬珞把舆图卷好塞进包袱，“前面十里有个义庄，荒了几年，墙没塌。可以落脚。”

“粮呢？”沈微澜问春棠。

春棠深吸一口气，“米还剩一百五十斤，干饼六十个，盐五斤。省着吃，够七天。银子……还能买两轮补给。”

“够了。”沈微澜点头，“先去义庄。路上看到人，不管死活，都停下看看。能救的救，不能救的，也记下模样和位置。”

“要是遇到疯的呢？”夏蝉问，“发狂咬人那种？”

“离远点。”秋蘅说，“这种病会伤神志，碰不得。”

“那就用绳子绑。”沈微澜说，“带回来研究。总得知道它怎么杀人。”

“你真要带病人回去？”春棠瞪大眼。

“不然呢？”沈微澜反问，“躲着走，等它自己消失？”

没人接话。

队伍继续往前。越往南，尸体越多。有的挂在树上，有的泡在水沟里。一间破屋门口堆着三四具，上面撒了石灰，但已经发黑结块。

“有人在防疫。”冬珞说，“但方法错了。石灰不够量，也没封水源。”

“谁教他们的？”夏蝉问。

“没人教。”秋蘅冷笑，“乱来的。越防死得越快。”

沈微澜忽然抬手，“停。”

她指着前方岔路口。地上用炭灰画了个圈，圈里写着两个字：莫入。

“又是清河县。”冬珞说。

“看来不止一个人劝我们别去。”谢云峥握紧马缰。

沈微澜盯着那字看了很久。风吹过来，灰被吹散一角。

她翻身下马，从包袱里拿出一小包石灰粉，蹲下，在“莫入”旁边写下三个字：我在。

写完站起来，拍了拍手。

“走。”她说。

五匹马继续前行。

太阳升到头顶，晒得路面发白。远处山影模糊，尘土扬在半空。

春棠忽然说：“我刚才看见，那边田里倒着两个农具，锄头还在地里插着。人没了，活没干完。”

“说明走得太急。”冬珞说，“不是病死，是逃命。”

“逃去哪？”夏蝉问。

“不知道。”秋蘅抬头看天，“但肯定没地方去。”

沈微澜一直没回头。她看着前方弯弯曲曲的路，像一条枯藤缠向远方。

“我们得比瘟疫快。”她说。

“怎么快？”春棠问。

“一步都不停。”她说，“眼睛不闭，手不停写，脚不停走。只要还有一个活人等着，我们就不能停。”

队伍沉默了一会儿。

谢云峥忽然说：“马还能撑半天。歇一次，换水。”

“歇的时候我也干活。”冬珞说，“把刚才记的都整理出来。”

“我烧水。”秋蘅说，“顺便煮点姜汤，预防风寒。”

夏蝉站起身，“我去外围警戒。”

“去吧。”沈微澜说。

春棠翻包袱，“我把账再算一遍。硫磺只剩三斤了，得省着用。”

沈微澜点点头，目光落在前方一棵老槐树上。树皮剥了一半，露出白生生的木头。树底下压着个草帽，帽檐下露出一缕头发。

她没让队伍停下。

风吹过树梢，叶子晃了两下。

马蹄声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