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执念藏心（2/2）
您就试试，多喊几声师尊，态度恭敬点，再经常跑去问问他这个不懂那个不懂，他一心软，不就顺理成章好好相处了？”
凌书笑得更大声：“对对对，少主，您就撒个娇，多请教，保管有用。”
君笙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利弊，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妙，有道理。
他从前就想让我喊他师尊来着…如今再喊几声，也无妨。”他像是给自己找到了理由。
洞外的陈洛奇和赵望宇听得面面相觑。
这时，洞里传来君笙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烦恼，更像是自言自语：“可是…喊他师尊…我们有婚书…这辈分规矩…全乱了套了…这要是传出去…他那么要面子，会不会又气急攻心晕过去……”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懂得变通，现在这世道不一样了。”凌书难得说出这些怪异的道理。
没等洞外两人消化完这爆炸性的信息，洞里又传来凌玉的催促：“少主，外面好像有人，动作快点，清理完这堆碎肉回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催什么催。”君笙不耐烦地应道。
洞内深处，君笙正弯腰，准备用匕首割下那双头魔物硕大狰狞的头颅。
就在匕首切入皮肉的瞬间，一缕极其细微、几乎看不见的漆黑雾气，如同活物般猛地从断颈处窜出，快如闪电，“嗖”地一下钻进了君笙毫无防备的眉心识海。
君笙身体猛地一僵，握着匕首的手停在半空。
他只觉得一股冰冷、暴戾、充满贪婪气息的意念狠狠撞进自己的神魂，试图引动他体内潜藏的魔气，两股力量瞬间在他识海里激烈地冲撞排斥。
“呃……”君笙闷哼一声，用力晃了晃脑袋。
那股不适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几息之间就平复下去，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僵直和晕眩只是错觉。
他甩甩头，没再多想，焚天诀在手中腾起一簇炽白的火焰，正是陌尘教他的净化业火，毫不犹豫地丢向魔物庞大的残躯和那颗刚割下的头颅。
火焰轰然腾起，将洞内的一切污秽吞噬殆尽。
幽兰居，千秋阁小院。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室内洒下温暖的光斑。
院子里传来小八懊恼的叫声和小九低低的指点声。
“小八，不要心急。”陌尘清冷的声音响起，他坐在书案后，头也没抬，笔下写着什么：“这只是最基础的火球术，凝聚灵力要稳，心神要静，慢慢练习，总会凝形成功打出来的。”
他又抬眼看了看窗外，小九指尖正跳跃着一簇微弱但稳定的橘红色小火苗。
“小九不错，已有雏形。
只是护住自身灵力的屏障还不够圆融，火候差些，你多教教小八。”
“师尊！”小八的声音带着沮丧：“您是不是嫌弃我们太笨了？练了十几天还这样……”
陌尘放下笔，看着院中两个努力的身影，语气平和：“不会。
修炼一途，本就艰难。
你们才入门十几天，能有此成效，为师……很满意。”
他拿起刚写好的一本薄册子：“这是几本最基础的心法口诀和引气诀要，你们照着上面练。
若有不懂，随时来问。”
“是，师尊。”小八小九精神一振，脸上沮丧一扫而空，接过册子如获至宝，更加卖力地练习起来。
就在这时，院门被推开。
君笙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院子里练功的小八小九，又听到那声清晰的“师尊”，脚步顿住了，眉头微微皱起。
他大步走进屋内，目光落在书案后的陌尘身上，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酸味和困惑：“陌尘，你…收他们为徒了？”
他指着窗外。
陌尘抬眸，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写另一本册子：“不可以吗？”
君笙被他这理所当然的态度噎了一下，走到书案旁，挨着他坐下，拿起他刚写好的册子随手翻了翻，语气有点闷：“可以…当然可以。
你做什么都可以。”
他放下册子，看着陌尘专注的侧脸：
“有事跟你说。”
陌尘笔下不停：“说。”
君笙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对着窗外喊道：“小八！小九！
你们出去练，这里有我陪着你们师尊就行。”
小八小九应了一声，拿着册子乖乖退出了院子，还体贴地带上了院门。
屋内只剩下两人。
夕阳的光线将影子拉得长长的。
君笙看着陌尘低垂的眼睫，喉结滚动了一下，身体不自觉地朝陌尘那边挪近了些，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试探，又带着点奇异的郑重：
“师尊。”
陌尘握笔的手微微一顿，一滴墨在纸上晕开一个小点。
他缓缓抬起头，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君笙此刻认真的脸，带着一丝真实的惊讶和探究：“什么意思？”
他放下笔，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君笙：“从前让你喊，你死活不肯。
怎么？出去杀个魔物，转性了？”
君笙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但没退缩，反而又凑近了一点，近到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墨香和药草气。
他眼神专注，带着求教的严肃：“这不是…真有许多地方不懂，想要…请教师尊。”
“哪里不懂？”陌尘的声音依旧平淡，但眼神里那点惊讶已经化作了平静的审视。
君笙深吸一口气，坐直了身体，脸上的嬉笑和别扭彻底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虔诚的严肃。
他直视着陌尘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师尊，弟子愚钝。
请问，为何凡尘众生，皆汲汲营营，渴求修炼飞升？
登仙之路万死一生，值得吗？”
“师尊曾言，当怀大爱之心，护佑万物苍生。
那凡人之生死，是否亦重若千钧？仙凡有别，我等视之若蝼蚁乎？”
“天道玄奥，既严令仙神不得插手凡俗因果，免扰轮回，却又为何令修道者需心怀苍生，顾念黎民？
此岂非自相矛盾，令修者两难？”
“再者～”君笙的声音更沉，眼底深处仿佛有幽暗的漩涡在凝聚：“世间生灵，七情六欲，执念丛生。
师尊，为何天道视执念如洪水猛兽，必要放下？
若…若那执念深入骨髓，刻入神魂，放不下，又当如何？”
最后一个问题问出，室内一片寂静。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也沉入西山，暮色四合，唯有案头一盏灯烛跳跃着微弱的光芒，映照着两人相对的身影。
君笙的目光紧紧锁着陌尘，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看穿。
陌尘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君笙问的只是“今天吃什么”这般寻常。
直到最后一个关于“执念”的问题落下，他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才极快地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
他沉默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笔杆，目光落在跳跃的烛火上，又仿佛透过烛火看向了更渺远的地方。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冰的玉石，清晰地敲在寂静的空气里：
“飞升问道，求长生？亦求超脱。
蝼蚁浮游，亦有其生灭之道，何言轻贱？
仙凡因果，天道划界，护其轮回有序；心怀苍生，乃修者立身之德，渡己渡人，并行不悖。
此间平衡，存乎一心。”
他顿了顿，烛火在他清冷的瞳仁里跳动了一下。
“至于执念……”陌尘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锐利，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目光倏地抬起，如寒星般直刺君笙眼底深处：
“若真放不下～”
他微微倾身，逼近君笙，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呼吸几乎可闻。
那清冷的气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将君笙笼罩。
“那就将它～”陌尘一字一顿，声音轻得像叹息，又重得如擂鼓：“彻、底、藏、进、心、底。”
他盯着君笙骤然收缩的瞳孔，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甚至带着点残酷意味的弧度，一字字清晰地补充道：
“好好感受它。藏好了，受着。”
“大不了～”
“一死而已。”
“有何可惧？”
君笙有些惊讶：“师尊，果然和别人不一样。”
小剧场
无名：作者我什么时候出场。
作者：后面你兼职带娃，等着……
陌尘：谁的娃，不会是我的吧！
君笙：白川，你那千颜丹多炼点。
公仪尘：待我去把丹方都毁了，分身是我的朋友，轮不到你们欺负。
君笙：师尊，你终于出现了。
公仪尘：你分的清我们？
月尘：分不清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