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拂水精英查真相 登门卢府谈意向（2/2）
父女二人沉默了片刻，徐骁终于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斟酌：“脂虎，为父今日找你，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想与你商量。”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江南四大家族之首的卢家，有意与我们北凉联姻，为父……有意让你嫁过去。”
说完这句话，徐骁不敢看女儿的眼睛，只盯着地上散落的几片梨花瓣——那是白天从院中飘进来的，如今被烛火映着，显得格外苍白。他等着女儿的反应，或许是怨怼，或许是不解，甚至是拒绝。毕竟，卢家嫡子卢亲泉的情况，京中早有传闻，女儿不可能一无所知。
然而，徐脂虎的反应却出乎徐骁的意料。她只是轻轻拿起案桌上的书，将其合上，然后抬眸看向徐骁，声音依旧温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父亲，女儿知道。”
徐骁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讶：“你知道？”
“嗯。”徐脂虎点了点头，缓缓说道：“这些日子，父亲频繁查阅江南的卷宗，议事时也总提及‘钱粮调度’，女儿便猜到父亲要动江南的心思。而卢家是江南之首，掌控着江南的钱粮命脉，父亲要与卢家联姻，定然是为了北凉在江南铺路，对吗？”
徐骁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睛，心中既惊讶又欣慰。女儿的聪慧，远超他的想象。他原本还担心女儿无法理解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如今看来，是他多虑了。
“你既然都知道，那为父也不瞒你了。”徐骁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卢家嫡子卢亲泉，自幼体弱多病，常年卧病在床，怕是……时日无多。这门婚事，委屈你了。”
徐脂虎听到这话，脸上依旧没有丝毫波澜。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父亲，女儿不觉得委屈。前两次婚事变故，女儿早已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如今，能为北凉、为父亲出一份力，嫁去卢家，没什么不好的。”
她的声音清晰而决绝，没有丝毫犹豫。徐骁看着女儿沉静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欣慰，还有一丝心疼。这是他的女儿，骨子里藏着北凉人的硬气与聪慧，即便面对这样一桩充满未知的婚事，也能如此从容淡定。
徐骁猛地一拍案桌，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好！不愧是我徐骁的女儿！有你这句话，为父就放心了！”
父女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大多是关于江南的风土人情，以及卢家的一些琐事。徐脂虎偶尔会问起卢家的情况，徐骁都一一作答，语气中多了几分轻松。谈话结束后，徐骁走出徐脂虎的房间，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他知道，女儿做出这个决定，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后的选择。有这样一位深明大义的女儿，是他的幸运，也是北凉的幸运。
第二日清晨，江南的雨停了，天空放晴，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江南的水乡上，给这座古老的城市镀上了一层金色。徐骁早早便起了床，换上了一身便服——他不想以北凉王的身份威压卢家，而是希望以平等的姿态，与卢家商谈联姻事宜。
随后，徐骁带着两箱北凉特产——一箱是北凉特产的骏马皮毛，另一箱是关外的名贵药材，乘坐马车前往卢家。卢府位于江南的核心地段，朱门高耸，门前的两座石狮子威严雄壮，彰显着家族的气派。马车停在卢府门前，奴仆见到北凉王的仪仗，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跑进府内通报。
没过多久，卢家现任族长卢玄朗与国子监右祭酒卢道林便亲自出门迎接。卢玄朗身着青色长袍，面容儒雅，眼神沉稳；卢道林则穿着一身官服，虽已年过中年，却依旧精神矍铄。二人见到徐骁，连忙拱手行礼：“北凉王大驾光临，卢府蓬荜生辉！”
徐骁笑着回礼：“卢族长、卢祭酒不必多礼，本王今日前来，是为私事而来，不必太过拘谨。”
三人一同走进卢府，穿过几座庭院，来到正厅。正厅内布置得古朴典雅，墙上挂着几幅名人字画，案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落座后，侍女端上茶水，茶香袅袅，弥漫在整个房间内。
徐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即放下，开门见山：“卢族长，卢祭酒，本王今日来，是为小女徐脂虎与贵府嫡子卢亲泉的婚事。”他的语气直接，没有丝毫绕弯子，尽显北凉王的豪爽。
卢玄朗与卢道林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们早已料到徐骁今日前来的目的，只是没想到徐骁会如此直接。卢道林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谨慎：“北凉王爽快，我卢家也不藏着掖着。只是不知，北凉王希望从这桩婚事里，得到些什么？”
徐骁微微一笑，说道：“卢祭酒是个痛快人。本王想要的，很简单——卢家在江南的支持。日后，北凉军需过境江南，希望卢家能保障通路的畅通；北凉在江南开设的商号，也希望卢家能护其周全。只要卢家做到这两点，北凉定不会亏待卢家。”
卢玄朗闻言，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北凉王的要求，合情合理。只是，我卢家也有一个请求。如今朝堂对江南世家多有猜忌，我卢家虽有一定实力，却也难以与朝廷抗衡。若能与北凉联姻，希望北凉能为卢家提供庇护，若卢家日后有难处，还望北凉能出手相助。另外，亲泉身子不好，这桩婚事也有‘冲喜’之意，希望北凉能理解。”
“好！各取所需，痛快！”徐骁大笑起来，伸手拍了拍桌子，“卢族长放心，只要卢家信守承诺，北凉定当为卢家提供庇护。至于亲泉，本王也希望这桩婚事能给她带来好运。”
就在这时，内室传来一阵轻咳声，紧接着，一名侍女搀扶着一位面色苍白、身形消瘦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这男子便是卢家嫡子卢亲泉，他身着白色长袍，头发略显凌乱，看起来十分虚弱，却依旧努力挺直了身子。
卢亲泉走到徐骁面前，微微躬身行礼，声音微弱却字字清晰：“北凉王，晚辈卢亲泉。关于晚辈与长郡主的婚事，晚辈愿意。晚辈本就时日无多，若能在死前为家族争得北凉的庇护，晚辈觉得，值得。”
徐骁看着卢亲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同情，有敬佩，还有一丝赞赏。他没想到，这位体弱多病的卢家嫡子，竟有如此风骨。徐骁站起身，伸手拍了拍卢亲泉的肩膀，语气诚恳：“好小子，有卢家的风骨！你放心，只要你与脂虎成了亲，北凉定会护卢家周全。”
卢亲泉闻言，露出了一抹苍白的笑容：“多谢北凉王。”
随后，双方就婚期事宜进行了商议。最终决定，一个月后，在江南举行婚礼，将徐脂虎嫁入卢家。商议完毕后，徐骁起身告辞，卢玄朗与卢道林亲自将他送到府门外。
走出卢府，徐骁抬头看了看江南的天空，阳光正好，微风拂过，带来了江南特有的湿润气息。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北凉在江南的布局，正式拉开了序幕。而这桩联姻，不仅关乎女儿徐脂虎的未来，更关乎北凉的兴衰荣辱。他定要全力以赴，确保这桩婚事顺利进行，为北凉谋得一个更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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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
北凉王爷赴江南，心忧脂虎婚事难。
卞家儿郎遭刀斩，薛家公子死青楼。
急唤禄山查根源，拂水精英齐动员。
一月奔波寻真面，帝师本溪是祸端。
禄山献策荐卢家，江南首族势力大。
掌控钱粮根基扎，更有剑仙显风华。
骁告脂虎联姻意，郡主明理愿相许。
纵是亲泉身弱疾，为北凉计不犹豫。
次日登门卢府去，交易谈婚皆敞语。
约定一月迎亲期，北凉江南联新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