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幻觉中看到的远古画面(2/2)
“我不是故意要拿的。”老周的手在发抖,“老王死后,我总觉得玉璧放在外面不安全,就想先收起来,等事情平息了再上交。可昨天晚上,我又梦见了那片沼泽,那个声音说,如果再不把玉璧放回骨架的胸腔里,下一个死的就是我。”
林野看着玉璧,突然觉得它变得滚烫,像是有生命似的。他想起幻觉里那个兽皮男人,想起沼泽里的人骨,想起老王胸口的伤口,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成型:那具骨架根本不是普通的尸体,而是某个祭祀的容器,玉璧是钥匙,一旦离开骨架,就会唤醒某种东西。
“我们必须把玉璧放回去。”林野抓住老周的胳膊,“现在就去探方。”
老周点了点头,两人拿着玉璧,冒着傍晚的寒风,往三号探方走去。探方已经被暴雨冲得有些塌陷,周围拉着的警戒线在风里飘着,像招魂的白幡。林野跳进探方里,打开恒温箱,那具骨架静静地躺在里面,空洞的胸腔对着他们,像是在等待什么。
老周把玉璧递给他,林野接过玉璧,指尖刚碰到玉面,突然又闻到了那股腐殖土的腥甜。这次的幻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他甚至能感觉到沼泽里的泥水没过脚踝,冰冷刺骨。
沼泽中央的大骨架突然动了起来,骨节“咔嗒咔嗒”地响着,胸腔里的玉璧发出红光。那些细小的红色虫子从泥水里爬出来,顺着他的腿往上爬,钻进他的皮肤里,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兽皮男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传上来的:“晚了……它们已经醒了……”
林野猛地回神,发现自己正把玉璧往骨架的胸腔里放,而老周站在探方边,脸色惨白地盯着他身后。林野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只见探方的边缘,不知何时出现了十几个模糊的影子,那些影子没有脚,像是漂浮在半空中,身体是透明的,能看到里面缠绕的红色虫子。
“那是什么……”林野的声音发颤。
“是殉葬者。”老周的声音带着哭腔,“那具骨架是祭司,旁边的人骨是殉葬者,它们被玉璧封印了几千年,现在玉璧离开的时间太长,它们出来了。”
那些影子缓缓向他们靠近,林野能闻到它们身上的腥臭味,和沼泽里的味道一模一样。他突然想起老王胃里的泥土,想起老王胸口的伤口,原来老王不是自杀,是被这些殉葬者控制了。
“跑!”林野大喊一声,拉起老周就往探房外爬。但那些影子的速度很快,已经有一个影子飘到了林野身后,伸出透明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胳膊传遍全身,林野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又出现了那片猩红沼泽。他看到殉葬者们围着祭司的骨架,一个个把石刀刺进自己的胸口,鲜血染红了沼泽,而祭司的骨架嘴里,吐出了无数红色的虫子,钻进殉葬者的尸体里。
“它们要找新的容器。”老周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老王已经成了容器,下一个是你,再下一个是我……”
林野猛地清醒过来,用力甩开那个影子的手,和老周一起跑出探方。他们不敢回头,拼命往帐篷的方向跑,身后传来“咔嗒咔嗒”的声音,像是骨节摩擦的声音,还有那些影子飘过来的“呼呼”声。
回到帐篷里,两人赶紧把帐篷门帘拉上,用桌子顶住。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帐篷的布料被什么东西撞得“砰砰”响,像是有东西在外面撞门。
“怎么办?我们跑不掉了。”老周瘫坐在地上,眼神绝望。
林野盯着手里的玉璧,突然想起幻境里祭司骨架胸口的红光。他猛地站起来:“玉璧!玉璧是封印的钥匙,只要把它放回骨架里,或许还能把它们封印回去。”
“可现在出去就是死!”老周喊道。
“不出去也是死!”林野抓起手电筒,“我们必须再试一次,不然谁也活不了。”
老周看着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站了起来。两人拿着玉璧,打开帐篷门帘,外面的影子已经围在了帐篷周围,红色的虫子在它们透明的身体里蠕动着,看起来恶心又恐怖。
林野举起手电筒,对着那些影子照过去,影子们似乎很怕光,往后退了退。两人趁机冲了出去,往三号探方跑去。影子们在后面追着,发出尖锐的叫声,像是指甲刮过玻璃的声音。
跑到探方边,林野立刻跳了进去,打开恒温箱,把玉璧往骨架的胸腔里塞。就在玉璧碰到骨架的瞬间,一道红光从骨架的胸腔里爆发出来,照亮了整个探方。那些追过来的影子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融化,变成一滩滩红色的液体,渗进泥土里。
红光渐渐消失,探方里恢复了平静,只有那具骨架静静地躺在恒温箱里,胸腔里的玉璧恢复了青白色,上面的纹路再也没有蠕动过。
林野和老周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冷汗浸透了衣服。他们看着对方,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结束了?”老周声音沙哑地问。
林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知道,但至少现在,它们被封印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考古队的支援人员来了,林野和老周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包括老王的死,还有那些殉葬者的影子。支援人员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看到那具骨架和玉璧,还是选择了相信。
后来,那具骨架和玉璧被运到了博物馆,存放在最安全的展厅里,旁边的说明牌上写着:新石器时代晚期祭祀遗存,具体用途待考。
林野和老周再也没有回过那个考古现场,也再也没有见过那片猩红沼泽。但林野知道,有些东西只是被暂时封印,并没有消失。就像那片藏在幻觉里的沼泽,说不定在哪一天,还会出现在某个人的眼前,等待着下一个“容器”。
有时候,林野会在夜里梦见那片沼泽,梦见祭司的骨架,梦见那些红色的虫子。每次醒来,他都会摸一摸自己的胸口,确认没有伤口,才会松一口气。他知道,那场发生在戈壁滩上的恐怖经历,会成为他一辈子的噩梦,永远无法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