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少将军的艳事(1/2)
翌日酉时,镇西将军府内,人声鼎沸。厅堂内早已不复旧观,往日雅致的陈设,被几十张厚重的红木大圆桌取代,每张桌旁都密密地围坐着十余名将士。
巨大的陶盆里,是堆得冒尖的红烧肉,深浓的酱汁裹着肥瘦相间的肉块,颤巍巍地闪着诱人的琥珀色油光,热气带着一股醇厚的甜香直往鼻子里钻。
一旁是整只的肥鹅,鹅腹内填满了香菇和栗子,鼓胀的鹅皮被烤成均匀的金棕色,油脂不时滴落;还有那根烤得焦黄流油的整只大羊腿,上面还随意地插着一柄匕首,外皮酥脆爆裂,露出内里粉嫩多汁的羊肉。
烧鸡只只皮脆肉嫩,鸡皮如蜜蜡般透亮,紧紧包裹着雪白滚烫的鸡肉;更有酱香扑鼻的大棒骨,骨髓饱满,筋肉粘连,炖到用嘴一吸便轻松脱骨;就连那垫底的土豆也饱吸了肉汁精华,炖得酥烂起沙,黄澄澄地浸润在浓稠的汤汁里。满满当当的直将宽大的桌面铺得不见一丝空隙。
初时,那入了将军府的庄重与拘谨,此刻已被酒肉的热气驱散得无影无踪。将士们徒手便抓起那油亮的大骨头,也顾不得指缝间淋漓的酱汁,一口下去,满嘴肉香,很是畅快。
几碗烈酒下腹,气氛便彻底活络了起来。起初还只是邻座间小声地交谈。
如今已是“干!干了这碗!”
“干!干!”的呼喝声此起彼伏,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地上、桌下滚着硕大的空酒坛,堂内酒香四溢。众人端起那盛满烈酒的老海碗,伴着一声声粗粝的“砰”然碰撞,澄澈的酒液便泼洒而出。他们仰头痛饮,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那蜂拥而至的酒液,有些还来不及滑入咽喉,只得顺着嘴角淌了下来,濡湿了衣襟,那烈酒的灼热一路烧进胸膛。
有人面红耳赤地搂着同伴的肩膀,大声说着的惊险往事;有人索性脱了外袍,三五成群地围蹲在地上,吆喝着划起拳来,输了的便被哄笑着灌下一大碗;更有甚者,已是七八分的醉意,抱着酒坛子便放声高歌起家乡的小调,引来一片叫好与应和。辛辣的酒气、浓郁的肉香、男儿们豪迈的笑骂声交织在一起,在这酣畅淋漓的喧嚣里,是彻底放松的真性情。
桑旸惧酒后误事,已久不贪杯。奈何今日敬酒者络绎不绝,你一杯,我一盏,终究是多饮了。他强撑着几分清醒,直至宴席散去。四喜见状,赶忙上前搀扶。
夜色渐沉,寒意料峭,与白日的温煦恍如两季。冷风拂面,却也将他浑噩的思绪涤荡一清。少年将军裹紧身上的大氅,步履略显踉跄,大半个身子都倚在四喜肩头,姿态却丝毫未见半分狼狈。
才入的主院,迎面便遇上了,裹着厚重大氅的吴彤。少女手中的托盘上,碗盏里的汤药,此时正冒着热气。一旁还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小荷包。荷包上用五彩的丝线绣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老虎。以金线勾勒虎身斑纹,以绒线绣出蓬松虎毛,虎目炯炯有神,额间的“王”字清晰可见。
桑旸生于壬寅,生肖属虎。荷包里定然是吴夫人亲手腌制的梅子果干,那梅子酸甜生津,少时,每逢汤药苦涩难咽,吴夫人总会从这样的荷包中取出几粒,塞在桑旸的口中。
“母亲让我给少将军送醒酒汤!”少女低垂着眼睑,眼中已不见了往日的热切。
桑旸自幼便常随镇西王老夫人来阖西城,自幼时落水一事后,少时的他很是体弱多病。
在阖西城之时,吴彤的母亲对他多有照拂。如今日这般,送来汤药或吃食,是吴彤打小便常做之事,小小的孩童,总是挤在一起,分食着荷包里的果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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