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2/2）

“生物电路过载！3-7-4号单元生命体征消失！”

指挥官一拳砸在控制台上，双眼赤红：“启动备用协议！直接连接地脉‘锚点’，抽取深层能量！就算榨干最后一点资源，也要完成充能！”

技术人员执行指令，代码输入的瞬间，控制室的地板骤然变得透明，露出了塔基深处令人心悸的景象——那里并非坚硬的岩层，而是一个巨大的、由无数发光符文与不可名状几何图案构成的能量池。池底，静静沉放着一份泛黄的文件，正是1984年中英谈判时的秘密协议附件原件。

然而，这份承载着历史与权力的纸张，早已被异化。上面的文字不再是固定的墨迹，而是如同活物般在纸面上蠕动、重组、扭曲。

汉字、英文、甚至非人的象形符号不断变幻，散发出幽幽的灵光，构成一个持续运转的、沟通着不可知维度的召唤阵。这，才是电缆塔能够稳定存在并汲取力量的真正“地基”。此刻，随着命令下达，能量池光芒大盛，那些蠕动的文字仿佛沸腾起来，更庞大的黑暗能量顺着“血肉电缆”向上涌去！

山鸡小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终于突破了层层防御，逼近了塔心的核心能量节点。这里，是九百九十九个维生舱生物电路的汇总处，一个由无数神经束与光缆缠绕而成的、搏动着的巨大肉瘤状结构。

就在山鸡举起链锯，准备给予这核心最后一击时，肉瘤的表面猛地波动起来，浮现出一张扭曲、模糊，但山鸡至死都不会忘记的人脸——丁蟹！

“山鸡！系你啊，细佬！”那张能量构成的脸孔发出熟悉而令人作呕的、充满“道理”的声音，直接回荡在山鸡的脑际，“你睇下你，搞到周身机器，人唔人鬼唔鬼！何必呢？冤冤相报何时了？我而家好伟大嘎，我用我个脑，保护成个香港！你明唔明啊？呢个就系道理！系爱啊！”

纯粹的、生理性的厌恶与愤怒瞬间冲垮了山鸡的理智。这比面对任何恐怖的怪物都让他难以忍受。

“我同你讲乜鸠道理！收声啦，痴线佬！”山鸡发出野兽般的咆哮，链锯动力全开，义肢的每一个关节都发出过载的嗡鸣，不顾一切地朝着那张脸捅了过去！

“噗嗤——！”

链锯深深地楔入能量肉瘤的核心。没有爆炸，只有一瞬间极致的寂静。

紧接着，是失控。

丁蟹那张脸在极度的痛苦与“不被理解”的愤怒中扭曲、崩解，但他最后的意识波，那股偏执到了极点的“道理”，混合着电缆塔抽取的、来自协议召唤阵的异界能量，以及九百九十九个囚犯临死前的痛苦怨念，如同决堤的洪水，沿着山鸡的机械义肢，反向冲入了他的大脑！

“啊——！！！”

山鸡发出了非人的惨叫，机械面甲下的眼睛瞬间被混乱的数据流与疯狂的幻象填满。他看到了丁蟹一生偏执的碎片，看到了拉莱耶海底工厂生锈的流水线，看到了无数扭曲的“道理”如同蠕虫般啃食现实的结构……他的链锯义肢不受控制地疯狂挥舞，不再是攻击特定的目标，而是无差别地破坏着周围的一切——电缆、支架、控制线路……

“能量核心失控！过载临界点突破！”

“警告！协议召唤阵活性急剧升高！有高维存在正在响应！”

“完了…全完了…”方展博瘫坐在椅子上，望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数据，以及透过强化玻璃看到的、塔外开始扭曲、如同油彩般融化的天空，喃喃自语。

反神电磁炮并未能指向锈蚀之主，它本身，在丁蟹那污染性的疯狂与古老召唤阵的共同作用下，变成了一枚点燃终末的、最不稳定的炸弹。太平山顶的光芒，不再是人类反抗的炬火，而是文明自焚时，最刺眼、最绝望的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