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槐树下（1/2）

只见半人高的灰鼠在墨绿色尸气里挣扎，尖细的爪子挠得空气嘶嘶作响，鼠眼瞪得溜圆，满是惊恐。围观百姓倒抽冷气，方才还围着算命先生的人群瞬间往后退了数步，有胆小的孩童甚至躲到了大人身后，攥着衣角不敢露头。

“原、原来是鼠妖变的！”有人颤声开口，指着灰鼠的手指还在发抖。先前被“李半仙”煽动着要找童男童女的几个老人，此刻脸上又愧又怕，连连往后缩，生怕沾染上半点妖气。

萧承指尖凝着的尸气又重了几分，灰鼠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只能发出“吱吱”的哀鸣。他蹲下身，目光冷冽地扫过鼠妖：“说，你为何要编造槐树神发怒的谎话？背后是谁指使的？”

鼠妖牙齿打颤，却还想狡辩：“我、我只是想骗些钱财……没、没人指使！”话音刚落，尸气便顺着它的皮毛往皮肉里钻，灰鼠疼得满地打滚，惨叫声刺破了镇口的喧闹。

“再不说，就让你连鼠形都保不住。”萧承的声音没有半分温度，墨龙从他衣领里探出头，吐了吐带着毒液的信子，眼神凶狠：“大人别跟它废话，直接吞了它的妖丹，看它说不说！”

鼠妖吓得浑身瘫软，再也不敢隐瞒，忙不迭地喊道：“我说！我说！是、是镇西的张财主让我做的！他说那棵老槐树挡了他盖酒楼的路，想让我编谎话骗百姓砍树，还说事成之后给我一百两银子！”

“张财主？”阿瑶飘到萧承身侧，眉头微蹙，“方才进镇时，我好像看到他家门口堆着不少木料，原来真要盖酒楼。”墨羽落在萧承肩头，鸦羽纹路抖了抖：“这鼠妖胆子倒大，竟敢借槐树神的名头作祟，就不怕真惹恼了树里的东西？”

萧承站起身，收回尸气，只留一缕黑气缠在鼠妖身上，防止它逃跑：“先把它关起来，晚点再找张财主算账。”他转头看向围观百姓，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槐树神并未发怒，此事是鼠妖与张财主勾结编造的谎话，不必恐慌。”

百姓们这才松了口气，有胆大的上前几步，看着被黑气缠住的鼠妖，又看了看萧承，试探着问：“这位公子，您是道士吧？那老槐树……真的没事吗？我们镇世代祭拜槐树神，要是树出了问题，镇子会不会遭殃啊？”

“夜里我会去查看槐树，若真有异常，自会处理。”萧承淡淡回应，随即抬手一挥，缠在鼠妖身上的黑气便带着它往镇口的土地庙飞去，“你们先去土地庙守着它，别让它跑了。”

群里的几个见过大世面的老者，领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连忙应下。跟着黑气往土地庙的方向走。剩下的人围着萧承，又问了些关于槐树神的问题，萧承耐着性子一一解答，直到日头偏西，人群才渐渐散去。

“大人，咱们现在去找张财主吗？”墨龙趴在萧承的肩头，尾巴轻轻扫过他的衣领，语气里满是期待——它还没见过这么贪心的人，想看看萧承怎么收拾对方，不过能诱导一只鼠妖替他办事，那张财主也不可能是个普通之人。

要么是自身就是修士，要么是身边有一个修士，横竖不可能什么都不会。

萧承摇了摇头，目光望向镇口的老槐树：“先找客栈住下，等入夜再去槐树那边。张财主那边，晚些时候再去不迟。”他总觉得，那棵老槐树上的阴气，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引过来的，若不先查清楚，贸然去找张财主，反而可能漏掉关键。

墨羽应了声，率先往前飞去，帮萧承找合适的客栈。阿瑶跟在萧承身侧，看着街上渐渐亮起的灯笼，轻声道：“大人，方才那鼠妖说张财主想砍树，可这棵老槐树在镇里待了上千年，百姓们都把它当神树，张财主就不怕百姓反对吗？”

“利欲熏心罢了。”萧承脚步未停，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他既然敢让鼠妖编造谎话，想必早就想好对策，说不定还藏着别的心思。”

说话间，墨羽飞了回来，落在萧承面前：“前面有家‘悦来客栈’，看着还算干净，而且二楼的房间能看到镇口的老槐树，方便夜里查看，额……就是价钱贵了些。”

萧承点了点头，跟着墨羽往客栈走去。客栈老板见他们一行人衣着不凡，连忙热情地迎了上来，亲自引着他们上了二楼，还特意送了两碟点心。萧承谢过老板，待他离开后，便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望向镇口的老槐树。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老槐树上的红绸在暮色里泛着诡异的红光，枝桠间的黑气似乎比白天更浓了些，隐隐能看到黑气在枝桠间流动，像是有生命一般。墨龙凑到窗边，皱着鼻子闻了闻，语气凝重：“大人，这阴气里好像混着血腥味，而且……还有股熟悉的气息。”

“熟悉的气息？”萧承转头看向墨龙，“你在哪闻到过？”

墨龙歪着脑袋想了想，尾巴轻轻甩动：“好像是上次在密林里遇到的邪灵身上的气息，不过比那个淡很多，而且更杂，像是还混着别的东西。”

萧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狼妖的气息？难道这老槐树的异常，和之前遇到的狼妖有关？可那狼妖不是已经被他吃了吗？怎么还会有气息出现在这里？

“阿瑶，你能感知到槐树里有什么东西吗？”萧承转头看向阿瑶，她是鬼魂，对阴气和灵体的感知比墨龙和墨羽更敏锐。

阿瑶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周身泛起淡淡的白光。片刻后，她睁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大人，槐树里好像藏着很多残魂，那些残魂很痛苦，一直在哭……而且，槐树的根部，好像有个东西在吸那些残魂的精气，那东西身上的气息，和墨龙说的邪灵气息很像。”

“残魂？”萧承的眼神沉了下来，“看来这老槐树的问题，比我想的更复杂。”他转身走到桌边，拿起观主给的“镇邪录”，翻到关于雾隐镇的那一页。上面只写着“雾隐镇有千年古槐，镇民世代祭拜，偶有阴气外泄，无伤大雅”，并没有提到残魂和邪灵的气息。

“观主的册子上没写这些，看来这些异常是最近才出现的。”萧承合上册子，目光重新投向老槐树，“夜里咱们去一趟，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墨羽和墨龙连忙应下，阿瑶也点了点头，眼神里没有丝毫怯意——跟着萧承这些天，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胆小怕事的鬼魂了。

吃过晚饭，夜色渐深，街上的灯笼大多已经熄灭，只有镇口的老槐树下，还挂着两盏昏黄的灯笼，照着树下的供桌。萧承一行人悄悄离开客栈，往镇口走去。

快到老槐树时，萧承示意他们停下，自己则屏住气息，悄悄绕到槐树后面。他抬头望去，只见槐树的根部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周围的泥土泛着黑紫色，还沾着些暗红色的血迹，阴气正是从洞口里源源不断地冒出来的。

“大人，就是这里！”阿瑶飘到萧承身边，声音压得很低，“洞口里有很多残魂，还有那个吸精气的东西，就在洞口里面一点的地方。”

萧承点了点头，从袖中摸出一张符纸，指尖凝着黑气，在符纸上画了道镇邪符。他将符纸递给墨羽：“你先把符纸贴在洞口，防止里面的东西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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