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试锋芒（2/2）
“诶呀！”蜜璃翠绿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讶异！
攻击来得太快、太刁钻！是刚刚落地的旧力刚尽，新力未生的瞬间！她强大的柔韧性和反应力再次救了她！在不可能的情况下，她那柔软至极的腰肢猛地向后弯折！整个人几乎是折成直角！平坦的小腹朝上，挺拔的胸脯和秀美的脸庞几乎贴着地面！一双笔直修长的腿依旧保持着站立的姿态！这几乎是贴地而行的夸张下腰！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两道贴着腰线和面门呼啸而过的致命樱瓣气劲！
劲风带起她的发丝，掠过了她的鼻尖！
然而，就在她身体极限下弯、避过斩击的刹那——
真正的终结之机！
白鸟岩的“樱舞”并未完成全部轨迹，他仅仅在半空旋转了一圈半！在蜜璃下腰躲闪、视线受阻的瞬间，他已强行中断招式，借着枪舞最后的力量落地！
身体落点，正是下腰的蜜璃身后！
落地无声！如同鬼魅！他手中的机关长枪瞬间消失！如同从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左臂忍义手上一声轻微、却令人心头发寒的“咔哒”机簧脆响！
一道幽冷的、几乎看不见实体、却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绿光一闪而逝！
在蜜璃刚刚依靠腰腹力量，准备弹身而起的瞬间——
一丝冰凉、略带金属质感的触感，轻轻地、却无比清晰地贴在了她白皙、弧度优美的肩颈处。
整个庭院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风停了。
声音也消失了。
只剩下蜜璃因为方才下腰而略显急促的呼吸，以及那贴在她最致命要害处的、一抹冰冷无情的刀锋的触感。
那是绣丸！真正的夺命之匕！
白鸟岩如同影子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身侧后方，左臂的忍义手保持着精准稳定的前刺姿势，绿色的细窄刀刃稳稳地架在粉发少女那脆弱的颈项上，几缕飘散的樱粉色发丝被切断，悄然飘落。他身上的气息如同寒冬般凛冽肃杀，再无半分之前的温和。
“……！”蜜璃身体僵硬了一瞬，翠绿色的眼瞳缓缓睁大，随即瞳孔微微放大，清晰地映出那抹幽绿光芒。
一切尘埃落定。
“好！好啊！！干得好小子！！！！”
死寂被一个近乎破音的狂喜吼叫声打破！老村长江户不知何时已经从摇椅上跳了起来（虽然踉跄了一下），激动得满脸通红，如同喝醉了酒，枯瘦的手臂奋力挥舞着，眼中爆发出比烈日还要灼热的光芒！
“看到了吗？！老夫的‘孩子’！你们都看到了吗？！”他疯狂地指着白鸟岩的手、手臂、还有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的各种武器切换的幻影，对着旁边的健次郎和空气激动地大喊，唾沫横飞：“伞！那伞！挡得结实！顶得漂亮！还有那长枪！那冲锋！那速度！那力量！那螺旋！漂亮！！！……最绝的是这个！！！”
他猛地指向白鸟岩左臂那抹幽绿的绣丸，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嘶哑：“切换！无缝的切换！！看时机！抓机会！这才是真正的机关忍具！！不是死物！！是活的！是战士肢体的一部分！！是思考的本能！！伞防！枪冲！枪舞！然后……绣丸封喉！！！完美！！！艺术！！这就是战斗的艺术啊！！老夫的‘孩子们’跳的舞……都看到了吗？！饮血的舞步！！死而无憾！！老头子我……死而无憾啊哈哈哈！！”他狂笑不止，状若疯魔，却充满了匠人得尝所愿的极致满足。
健次郎在一旁也看得目瞪口呆，看着村长的狂态，又是担忧又是无比兴奋。
这时，被利刃指着的蜜璃，忽然动了。
她没有惊慌，也没有去管脖子上的刀锋（白鸟岩早已在她动的时候就瞬间将绣丸缩回了忍义手）。她猛地转过身来，看向收刀入鞘、气息恢复平静的白鸟岩。
那张绝美的脸上，非但没有丝毫切磋输了的失落或气馁，反而绽放出一个足以点亮整个锻刀村的、无比灿烂、无比惊喜的笑容！如同雨后天晴最美的彩虹！
“太~~~厉害了！岩君！！！你真的是太太太太太太太强了！！！”蜜璃兴奋地原地蹦跳了一下，双手捧在胸前，翠绿的眼睛亮得如同最纯净的绿宝石，满是崇拜的小星星。她甚至激动地冲上来几步，一把抓住白鸟岩的手臂摇晃起来（白鸟岩被她晃得身体微僵）。
“啊呀！刚才那是什么！那个伞！突然就弹出来了！那么大的力气！居然挡得下初恋的战悸！还有那杆长枪！速度比我预想的快多了！还有那个……那个粉色的！樱花一样的好漂亮好漂亮的招式！呜哇！竟然还有那么强的防御力！最后那个小刀！！是怎么做到的？！一下子就出现在我脖子后面了？！完全没看到！！速度比瞬移还快吗？！忍具原来还可以这样用吗？！太神奇了！太帅气了！我的心脏现在正砰砰的跳！！能和你切磋真是太好了！！”
她叽叽喳喳，语速快得像连珠炮，脸上的表情因为兴奋和惊喜而无比生动，充满了最纯粹的快乐和对强者的敬佩，仿佛刚才经历生死一瞬的不是她自己。白鸟岩被她摇晃着，看着她近在咫尺、因兴奋而晕红的脸庞和那双闪耀着纯粹欣赏光芒的翠绿眼眸，心中的那点尴尬和切磋后的紧绷感，竟在这份毫无保留的热情面前悄然融化，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了温和的笑意。眼前的少女，就如同她恋之呼吸的名字一样，战斗的姿态如同初恋般惊心动魄，落幕的情感也如同初恋般纯粹浓烈。
“岩君的配合也太完美了！村长爷爷的忍具简直为你而生！！”蜜璃还在毫不吝啬地夸赞着，脸颊上的樱瓣纹都像是在雀跃跳动。
村长仍旧沉浸在刚才的战斗余韵里，激动地挥着手，唾沫横飞地反复念叨着那些机关武器的名字，描绘着每一个他认为精彩绝伦的细节转换，尤其是绣丸那无声无息、致命如毒蛇一击的切换。
就在这时——
“咕噜噜噜噜~~~~~~~~~~~~”
一个极其响亮、悠长，在此时静谧下来的庭院中显得格外清晰的声音，突然地、突兀地从某个人的腹部位置传了出来。
“！！！”
声音戛然而止。整个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甘露寺蜜璃那张绝美的小脸，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如同煮熟的虾子般“唰”地一下红透了！一直红到了精致的耳朵根和秀美的脖颈！她飞快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小肚子，仿佛想把那“噪音制造者”藏起来，但已然无济于事。
巨大的惊喜和刚才激烈战斗带来的消耗，终于让她的胃发出了严重抗议！
那红透的脸颊，捂肚子的动作，羞涩得快要冒出蒸汽的表情，与刚才战斗中叱咤风云的“恋柱”形象形成了极端反差，可爱得无以复加。
尴尬的气氛只持续了零点五秒。
“噗……哈哈哈哈！！”老村长第一个反应过来，随即爆发出一阵畅快之极、震耳欲聋的大笑声，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捂着笑痛了的肚子，身体在摇椅上前仰后合。“饿了！饿了！就该饿了！打得那么漂亮！耗那么多力气！不饿才怪！！哈哈哈哈！好！饿了好啊！！”
连一旁原本被惊呆的健次郎也忍不住低下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偷笑。
白鸟岩也忍俊不禁，轻轻咳了一声，压下嘴角的笑意。
蜜璃更是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红着脸，低着头，脚尖不自觉地碾着地面，用几乎细不可闻、却依旧带着甜甜声线的声音，嗫嚅着问了一句让所有人彻底绷不住笑的句子：
“…村…村长爷爷……那个……管饭不……”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个字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但那份想吃东西的渴望和因为肚子叫而极度害羞的心态展露无遗。
“管！！”村长豪气干云地大手一挥，笑声中气十足，直接盖过了任何尴尬，“当然管饭！！小健次郎！快去！叫厨房立刻开火！！现在！立刻！马上！！有什么好吃的统统给我拿上来！！我要好好招待我们可爱的‘恋柱’大人！！”
“是！村长爷爷！”健次郎憋着笑，大声应道，飞快地跑了出去。
“这…这才什么时辰啊……”蜜璃小声嘀咕了一句，但想到马上有吃的，脸上又忍不住露出了期待又不好意思的、甜甜的笑容。
丰盛的山珍飨宴·无声的夹菜协奏曲
厨房很快忙碌起来。村长一声令下，这顿提前开席的盛宴自然不同凡响。
很快，在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堂屋，一张宽大的矮脚饭桌被搬了出来，健次郎和另外一位学徒川流不息地端上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菜肴。
菜肴极富锻刀村的山野特色：
炭烤岩鱼：从山涧激流中捕获的新鲜肥鱼，用特质香料腌制后，架在通红的炭火上烤制，外皮焦脆金黄，内里鱼肉雪白细嫩，香气扑鼻。
山菇炖雉鸡：肥嫩的雉鸡与雨后采集的各类新鲜山珍（松茸、牛肝菌、鸡油菌等）慢火同炖，汤色浓郁金黄，飘着诱人的油脂和菌菇特有的鲜香。
竹笋拌野菜大福：脆嫩的春笋丝、清爽的蕨菜丁、略带苦涩回甘的野菜，用特制的甜咸酱汁拌匀，裹在软糯弹牙、半透明的米皮里，清口又美味。
栗子蒸饭团：柴火铁釜蒸煮出的米饭，颗颗饱满油亮，饭香浓郁，拌入了煮熟的甜糯山栗子碎，捏成拳头大的饭团，饭中透出栗子的香甜。
油炸野菜天妇罗拼盘：各种新鲜的当季野菜（如棠梨花、刺嫩芽、紫苏叶等）裹上轻薄的面浆，用深山的山茶油炸得金黄酥脆，蘸特调的山椒盐，口感丰富。
炙烤鹿肋排：取自山中健壮野鹿的上好肋排，涂以蜂蜜、酱油和山中香料调制的酱汁，在火焰上炙烤至骨肉分离，酱汁焦香，肉香四溢。
山芋糯米饼佐野花蜜：软糯拉丝的紫薯山药饼用微煎的方式激发香气，淋上那罐野山花蜜，甜蜜中带着清雅花香。
一大锅浓白鲜美的鲷鱼汤：刚捞的溪水鲷鱼，只加点山泉水、姜片、野菜炖煮，汤色奶白，鲜美异常。
最后还有一碟撒着松针、散发幽香的烤蕨饼。
菜品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分量十足，香味交融，形成一股极具诱惑力的味道风暴。
村长坐在主位，因为刚才的大笑和激动，精神显得好了很多，招呼着：“来来来，别客气！快尝尝！”
蜜璃早就眼睛放光，拿着筷子，坐在白鸟岩身边，肚子里的“咕噜”声虽然暂时平息了，但那对美食的渴望简直要从那双水汪汪的绿眼睛里溢出来。但她还是努力保持着矜持，毕竟在座有长辈，不能太失礼。只是不停地在各个菜盘上悄悄流连的眼神暴露了一切。
白鸟岩默默看着蜜璃那副想吃又努力克制的小馋猫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不动声色地拿起自己的筷子。
盛宴，开始了。
然而很快，村长和健次郎就发现，这场盛宴中发生了一件极其有趣、又极其温暖的事情。
蜜璃刚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块离自己最近的野菜天妇罗放进碗里，还没来得及吃。
“咔哒。”
一声微不可闻的声音，是细瓷碗边被碰到的轻响。
一块烤得金黄焦脆、散发着浓郁油脂香气的炭烤岩鱼腹腩肉（鱼身最肥美的部位），无声无息地落进了她的碗中。肉块大小适中，还剔掉了中间的大刺。
蜜璃惊讶地抬头。白鸟岩刚好收回筷子，若无其事地给自己夹了一筷子山芋糯米饼。
“……谢谢岩君。”蜜璃小声道谢，甜甜一笑，开心地夹起鱼腩送入口中，眼睛瞬间幸福地眯成了月牙：“唔！好吃！”
几秒之后。
蜜璃刚喝了一口鲷鱼汤，鲜美得让她眼睛又亮了几分，正准备去夹对面的蒸饭团。
“嗒。”
一团散发着山栗子甜香、饭粒晶莹温热的栗子蒸饭团，像一颗圆润的珍珠，轻轻滚落在她刚喝过汤、还带着水光的碗沿内。饭团显然是刚捏的，还冒着热气。
“……”蜜璃再次看向白鸟岩。白鸟岩正专注于给自己碗里的烤鹿肋排撒点磨碎的山椒盐。
“……”蜜璃甜甜地偷笑了一下，再次道谢，然后非常满足地拿起热乎乎的饭团，大大地咬了一口，腮帮子立刻鼓了起来，像只囤食的小仓鼠。
接下去的时间里，这一幕仿佛成了无声的协奏曲。
当蜜璃的筷子犹豫着伸向那盆需要搅动大勺的山菇炖雉鸡时，一根挂满了金黄浓郁汤汁、炖得极其软烂的大鸡腿（连着蹄筋）已经平稳地降落碗里。
蜜璃：(○｀3′○)“哇……”
当蜜璃想尝尝那翠绿爽口的野菜竹笋大福时，一个完整、皮薄馅足、能清楚看到里面丰富馅料的大福（不知道白鸟岩是怎么不沾筷子夹起来的）也出现在了她面前。
蜜璃：(\/\/\/\/▽\/\/\/\/)“…谢、谢谢！”
当蜜璃盯着那盘滋滋冒油、酱汁浓郁的炙烤鹿肋排暗自流口水时，一块切得整齐、肥瘦相间、外层带着完美焦糖色的肋排肉就落了下来。
蜜璃：(?w?)“…嘶哈…”
当她好不容易夹起一块油炸野菜天妇罗，还没沾山椒盐时，一小碟撒着均匀山椒粉末的小料碟被轻轻推到了她的手边。
蜜璃：(????w????)“岩…岩君好细心…”
饭至中旬，一大碗浓香扑鼻的鲷鱼汤（连同一个鱼头）又端到了她碗边。
蜜璃：(〃?〃)“岩君你自己也喝嘛……”
而当桌上的主菜吃得差不多了，那碟撒着松针、清香诱人的烤蕨饼映入眼帘时，蜜璃的眼睛瞬间黏在了上面。刚抬头准备去夹。
“啪嗒。”
两块烤得微微焦黄、点缀着碎松针、散发着诱人蕨菜和草木清香的烤蕨饼，如同两片美丽的叶子，轻盈地落在了她手边空出来的碟子上。
蜜璃：……
她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看向身边一直默默吃饭、但似乎比她更忙碌（在给她夹菜）的白鸟岩。白鸟岩刚刚放下筷子的左手，轻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四目相对。
白鸟岩依旧是那张平静的俊脸，只是耳根似乎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微红？蜜璃那张被美食和惊喜填满的小脸，则“轰”的一下彻底熟透了，比那烤蕬饼的颜色还要深！连带着耳根脖子都染上了漂亮的粉红色。不是因为尴尬，而是被这种细致入微、持续不断、仿佛她一个微小的念头都会被捕捉到、并立刻被满足的“投喂”暖得心头发烫、害羞又感动！
“…岩君…”她的声音细细软软，带着浓浓的鼻音，像被蜜糖浸泡过，“你这样…我…我会不好意思再吃的……”
白鸟岩放下茶杯，侧过头看着她，那深邃的黑眸里映着她红透的脸颊。他顿了一秒，然后用他那特有的、平静而清晰的声线，说出了让蜜璃心跳加速、却又无比合情合理的话：
“方才切磋……消耗很大，理应多吃些。”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事实，却不容置疑。
话音落下，他的筷子又动了。这次，目标对准了桌上唯一还没被蜜璃吃过、看起来也很美味的……甜品。
那碟淋着澄澈金色野花蜜的山芋糯米饼。
他手腕稳定，避开粘稠的花蜜，精准地夹起饼身侧面没有沾太多蜜的地方，将一块完整的、表面煎得微焦、呈现出软糯浅棕色、最诱人的部分，轻轻地……
落在了蜜璃面前那盘烤蕬饼旁的空隙里。
香甜的花蜜在饼的边缘缓缓流淌，散发着纯净天然的花香气息。白鸟岩收回手，像完成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任务，平静地重新端起自己的茶杯，目光坦然地……扫过整张桌子，似乎在确认还有没有漏网的、蜜璃可能会想吃但没顾上夹的菜。
蜜璃：“……”
她看看那块还散发着热气的甜饼，又看看身边这位安静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夹菜高手”，再看看面前堆成小山、被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各式美味……
“噗嗤……”一声忍不住的笑声从粉唇中溢出，随即变成了银铃般开心的笑声：“哈哈哈……岩君你…你太可爱了！！”
羞涩被巨大的幸福感冲淡。她不再纠结于“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夹起那块甜甜的山芋饼，送入口中。清甜的花蜜混合着软糯香糯的口感在舌尖化开，如同此刻心头的滋味。
“我开动了哦~”她笑靥如花，眼中星光点点，对着白鸟岩甜甜地说道。
堂屋里，食物的香气，炭火的暖意，村长吃饱喝足后的满足叹息，健次郎和学徒们收拾碗碟的轻响，交织成一曲朴实而温馨的春日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