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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灵子初现-深埋地下的宁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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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屏山,一座横亘在川西南的苍茫巨人,以其厚重的身躯,为这片土地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繁华。而在其腹地深处,垂直岩石覆盖达两千四百米的极致地下,是连最顽强的阳光与最细微的声波都无法触及的绝对领域。

这里,是锦屏极深地下实验室。

时间的概念在这里变得模糊,唯有依靠墙上电子钟跳动的红色数字,才能确认外界是白昼还是黑夜。空气恒定在带着微微金属和臭氧味道的低温状态,循环系统发出几不可闻的低频嗡鸣,如同这地下巨兽沉睡时的鼾声。惨白的LEd灯带沿着拱形隧道的顶部向前延伸,照亮了浇筑得光滑如镜的混凝土壁,也照亮了无数粗细不一、包裹着银色屏蔽层的线缆与管道。它们像时代的神经与血管,紧密地附着在岩石上,最终汇入隧道尽头那扇气密金属门之后的空间。

这里,是“曦和”项目核心区的主控室。

相较于外部隧道的宏大与粗犷,主控室内更像是一艘星际飞船的舰桥。环形的空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显示屏,幽蓝、墨绿的数据流在黑色的背景上无声地奔腾、跳跃。复杂的控制台前,按键与旋钮闪烁着待机的微光。房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三维全息投影,此刻正悬浮着一片由无数明灭光点构成的、宛如星云般的复杂结构图——那是“曦和”探测器实时接收并重构的中微子能量分布图谱。

宁静,是这里的主旋律。但不是死寂,而是一种蕴含着巨大能量与高度专注的、活着的宁静。只有服务器集群散热风扇规律的低声嘶吼,以及偶尔响起的、研究人员敲击机械键盘时发出的清脆哒哒声,才偶尔打破这片寂静。

陈醒就坐在这片数据星云的正前方。

他穿着一身略显宽大的实验室标准深蓝色防静电服,身形清瘦,背脊却挺得笔直。年纪不过二十七八,脸上却已经褪去了大部分同龄人应有的鲜活色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长期缺乏日照的苍白,和一种沉浸在抽象世界中特有的、略带倦怠的专注。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双眼黑白分明,此刻正紧紧地锁定在面前三块并排的显示器上,瞳孔中倒映着飞速滚动的数据瀑布。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动作精准而高效,很少有多余的移动。每一次敲击,都对应着全息投影中那片“星云”某个局部区域的放大、旋转,或是能量标尺的细微调整。

“李工,b7区背景噪声滤除完成度?”陈醒开口,声音不高,但在绝对的安静中显得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冷静的质感。

“百分之九十八点三,符合预期。”不远处,一个略显沙哑的男声回应。那是项目组的资深工程师李振国,一个两鬓已有些斑白的中年人。

“嗯。”陈醒只是应了一声,目光没有丝毫偏移,“A3序列数据重新校准,参照系用上个季度的平均值,我怀疑那里有一个千分之三左右的系统性偏移。”

“千分之三?”李振国微微蹙眉,这个精度要求已经逼近了“曦和”探测器的理论极限,“陈博,有这个必要吗?这个量级,很可能只是统计涨落。”

“有必要。”陈醒的回答简短而肯定,他的视线依旧黏在屏幕上,仿佛能从那一片混沌的数据中看出花来,“宁静之下,或许藏着我们从未听过的声音。任何一个细微的不谐和音,都值得探究。”

李振国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质疑咽了回去。他习惯了陈醒的这种风格——一种近乎偏执的、对数据纯粹性的追求。在这个年轻人看来,仪器有误差极限,但人的探究心不应有。他摇了摇头,还是依言开始操作。心里不免嘀咕,这位年轻的负责人,能力是顶尖的,就是有时候,太过于“理想主义”了。在这地下两千多米,寻找的却是宇宙最幽暗的秘密,本就如同大海捞针,何必再纠结于那一丝几乎不存在的“涟漪”?

陈醒没有在意李振国的沉默。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片由数字和曲线构成的世界里。

“曦和”项目,旨在捕捉和研究来自宇宙深空的中微子。这些“幽灵粒子”以近乎光速穿梭,极少与物质相互作用,能携带着恒星内部、超新星爆发乃至宇宙诞生初期的珍贵信息,穿透连光线都无法逃逸的深渊,最终抵达地球。而锦屏地下实验室,利用厚达两公里的岩石层,将绝大部分干扰性的宇宙射线屏蔽在外,为捕捉这些宇宙信使创造了地球上最“宁静”的环境。

在这里工作,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毅力。日复一日地面对海量的、大部分看似毫无意义的背景数据,如同在无边无际的沙漠中寻找一粒可能存在的、形状特别的金沙。孤独感是常客,尤其是在漫长的工作周期里,与外界的联系仅靠那条幽深的隧道和有限制的网络。

陈醒却似乎甘之如饴。他享受这种极致的宁静,享受这种在数据海洋中独自潜泳的感觉。对他而言,每一个数字、每一条曲线,都是宇宙书写的密码,等待着被解读。他的世界,很大,大到他通过数据与百亿光年外的天体对话;他的世界,也很小,小到这间主控室、这些屏幕,就是他全部的疆域。

时间在指尖和数据的流淌中悄然滑过。墙上的电子钟显示,已是晚上十一点四十七分。

大部分研究员已经轮换去休息区,主控室内只剩下陈醒和李振国,以及另外两名负责夜间监测的助理研究员。灯光被调暗了些,只有屏幕的光芒映照着他们专注的脸庞。

陈醒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准备进行今天最后一遍全局数据巡检。他调出了过去二十四小时内,“曦和”阵列所有探测单元汇总的能谱本底分布图。那应该是一条光滑的、符合理论预测的、随着能量升高而急剧下降的曲线,如同风吹过沙丘留下的自然起伏。

他的目光习惯性地从低能区向高能区扫描,一切如常。枯燥,但令人安心。这就是基础科研的常态,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平凡,只为等待那百分之零点一的非凡瞬间。

然而,就在他的视线即将离开屏幕的刹那,在能谱上一个极其偏僻的、通常被视为纯粹背景噪声的高能区域,他的目光顿住了。

那里,就在理论预测本底曲线几乎应该贴近坐标轴的地方,一个微弱到可以轻易被忽略的数据点,微微向上凸起了一下。

非常微弱,其幅度甚至不到主要信号强度的十亿分之一,完全淹没在仪器本身固有的、杂乱无章的背景“雪花”中。任何一个经验丰富的研究员看到,都会毫不犹豫地将其归因于随机涨落——探测器内部热噪声、宇宙射线缪子的残余干扰,甚至是地下岩体自身极其微弱的放射性……可能性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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