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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三代浮沉话沧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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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车水”的喧嚣与乡愁,如同南洋湿热的风,在船离港后渐渐淡去。海船载着林曦与阿娜尔,沿着海岸线继续航行,数日后,在一处名为“槟榔屿”的岛屿泊岸。此岛以香料和橡胶园闻名,殖民色彩浓厚,风景旖旎。星晷古道的感应在此变得微弱而分散,似乎与岛上某种广泛种植的作物有关——橡胶树。

南洋,总与家族的悲欢离合交织。他们并未在繁华的乔治市过多停留,而是依照冥冥中的指引,雇了一辆旧马车,深入岛屿内陆。道路两旁,逐渐被整齐划一、一望无际的橡胶林所取代。高大的橡胶树排列成行,树皮上有着规整的割痕,下方挂着收集乳胶的陶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树脂清香。这些看似宁静的庄园,曾是无数华工“卖猪仔”前来、耗尽血汗的地方。

马车在一条红土路的尽头停下,眼前是一座颇有年头的庄园,铁艺大门上挂着斑驳的牌子,依稀可辨“永春园”三字。园内绿树成荫,一座白色的殖民地风格大宅掩映其中,但略显寂寥。感应至此变得清晰——星晷能量的微弱异动,源于这座庄园深处。

敲门说明来意,称是游历的学者,对橡胶种植感兴趣。开门的是一位衣着朴素、面容慈祥的老妇人,约莫六十岁年纪,眼神清澈,带着警惕。她自称姓吴,是这里的管家。听闻是来自“唐山”的客人,吴妈犹豫片刻,还是请他们进了客厅。

大宅内部宽敞,却有些空荡,家具古旧,墙上挂着些泛黄的照片,有穿西装的南洋富商,也有着唐装的老人,记录着一个家族的变迁。落座奉茶后,一位坐着轮椅的老者被仆人推了出来。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神却依旧锐利,他是庄园的主人,陈锦松。

陈老先生的官话带着浓重的闽南口音,但思路清晰。听闻林曦二人从中国来,他黯淡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话也多了起来。交谈中得知,陈家祖籍闽南永春,其祖父清末下南洋,在此开辟橡胶园,历三代经营,方有今日规模。陈老先生年轻时曾回中国读书,后因战乱归返,继承家业,如今年迈多病,子女皆在英美发展,偌大庄园只剩他与老仆吴妈相伴。

“这橡胶树,流的是奶,也是泪啊。”陈老先生抚摸着轮椅扶手,望着窗外的胶林,声音沙哑,“我祖父当年,就是‘契约华工’,俗称‘猪仔’,被卖到这里,在鞭子下割胶,九死一生才攒下一点产业……我父亲扩了园子,送我回国读书,指望我光宗耀祖……可我回来了,却再也回不去了……”话语里是无尽的沧桑。

阿娜尔被老人的故事吸引,轻声问:“陈老先生还想着回去看看吗?”

“回不去了……”老人摇摇头,眼中泛起泪光,“根在那里,可树挪活了,根就断了。现在的永春,怕是连个认识的亲戚都没了。这里……才是我的根了,可这心里头,总是空落落的。”

吴妈在一旁默默拭泪。她也是第二代华侨,父母早逝,从小在园里长大,伺候了陈家三代人。

林曦静静听着,魂力微感,能捕捉到老人魂海中那强烈而复杂的思乡之情,以及对家族历史沉浮的感慨。那星晷能量的异动,正与这浓郁的情感记忆、以及这片土地上百年来华工的血泪史产生着微妙的共鸣。

陈老先生兴致起来,让吴妈取来一本厚重的相册。相册的皮革封面已经磨损。翻开,是一段凝固的时光。第一页是张极度模糊的集体照,一群衣衫褴褛、眼神麻木的华工,背景是简陋的工棚——那是他的祖父一代。往后翻,是穿着体面些的家族照,背景换成了早期的种植园。再后来,有了西装革履、在殖民地官员旁微笑的照片,也有了送子女去英伦留学的合影。照片里的人物神情从卑微到自信,衣着从褴褛到光鲜,但几乎每一张照片的背景里,都有沉默的橡胶林,和肤色黝黑的割胶工人。

“这是阿爸(父亲)……这是我去上海念书时拍的……这是我太太,她是本地侨生,前年走了……这是阿雄、阿慧,在伦敦……”陈老先生颤抖的手指划过一张张照片,如数家珍,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段移民家族的漂泊史。

阿娜尔的目光,被一张夹在页尾的、特别小的黑白照片吸引。照片上是一个七八岁、穿着不合身西式童装、表情怯生生的小男孩,独自站在一棵巨大的橡胶树下。那是童年的陈锦松。

“这张……是在哪里拍的?”阿娜尔轻声问。

陈老先生凝视照片良久,才缓缓道:“就是园子口那棵老橡胶树王底下……那是我第一次拍照,阿爸特意请了城里照相馆的洋人来拍的,说要寄回唐山给祖父看……那天,我吓哭了,觉得那黑箱子会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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