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先走（2/2）

很快他就隐没在巷子里，清尘转头看向四周，真后悔跟他来了这里。如今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巷子十分狭窄，只容一个人经过，有点像戴望舒的那首狭窄的雨巷，或者张曼玉与梁朝伟共同走过的花样年华。

走啊走啊，顾远突然停了下来，黑暗里他剪影般的侧颜仿佛带着邀请的微笑。

多年后再回想这件事，恐惧早已遗忘，只记得他毛茸茸的胡子和这条黑巷子。

他示意清尘先过去，清尘迟疑了一下，前方光亮处的莹莹灯火，像沉沉黑夜迷雾森林里的一盏孤灯，带着希望和欣喜。

“你先走吧！”清尘推辞。

“快快，你听我的，走过去看看！”顾远将身体紧贴着墙壁，尽量留出空间。

走过去势必要和他有触碰，她是不愿意和异性有这样的肢体接触的。

“你想见的人就在那边。”顾远强调。

迟疑了几秒后，她小心翼翼侧身经过，身体的隆起与顾远的衣衫擦过，发出“滋滋”的声音，她耳边的碎发在经过的瞬间带起的风轻轻扫过他的下颌线。这种无限贴近的暧昧，让她尴尬至极。清尘内心埋怨，不该听他的，尴尬的氛围让她不知所措。

然而这一切在看到眼前之境的刹那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暮色如墨，沉沉浸染，无数灯火，一盏盏、一串串、一簇簇竟不是亮在窗后，倒像是沉甸甸的浸在黝黑的水里，随着水波无声的晃动沉浮。那些灯笼的光晕，是窗棂透出的暖黄，是招牌演绎的霓虹。全被这江水囫囵吞下，又含糊不清的反刍出来。

而清尘所在的这个地方，以高人之姿极目远眺，就像仙人看世间繁华，带着极致的淡然和审视。

这里近也有小酒吧，烧烤摊，像独立于这个世界的另一方天地。

清尘看得呆。顾远走过去，含笑指了一个方向，那人坐在那里孤独的背影被身后的小河吞没，他只是坐在那里，若隐若现的灯光映照在他脸上，冷硬的发型如钢针直立，与高挺的鼻梁连接勾勒出流畅的线条，像漫画中的忧郁公子，带着不屈的灵魂。

她忽然忘了他们的争吵，甚至想不起来他们为什么而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