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星罗锁野，血脉惊鸣（1/2）
朔风卷着砂砾，如万千钢针抽打在雁门关上，城头的秦字大旗被吹得猎猎作响，旗角翻飞间，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匈奴铁骑。黑色的洪流在关外草原上铺展，近十万骑兵列成楔形冲锋阵，铁蹄踏地的轰鸣震得城墙都在微微颤抖，尘土与杀气直冲云霄，连天边的日头都被染得昏黄。
蒙恬手持长剑伫立城头，玄色铠甲上的鳞片在风中泛着冷光，眉头拧成了川字。他身后，副将王离紧握双拳，声音带着难掩的焦灼：“将军！匈奴人这是要孤注一掷了！前锋已抵百步之外，弓弩营箭矢即将耗尽，再不想办法，城墙撑不住半个时辰！”
城楼下，匈奴骑兵的第一轮冲锋已至，密集的箭矢如黑云般袭来，钉在城墙上发出“噗噗”的闷响，不少秦兵躲闪不及，惨叫着从城头坠落。后续的匈奴铁骑踩着同伴的尸体，架起云梯疯狂攀爬，弯刀劈砍在城门上，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整座雁门关仿佛都在这狂暴的攻势下摇摇欲坠。
“稳住！”蒙恬厉声大喝，长剑直指战场，“重甲步兵顶上去，滚石擂木准备！没有本将军的命令，谁也不准后退半步！”
吼声未落，一道纤细的身影已快步挤到城边，正是随军参谋芈玉。她一身利落的灰色劲装，长发高束，额间的青金石链在风沙中若隐若现，眼神却锐利如鹰，扫过城下的匈奴阵型后，语速极快地开口：“将军！匈奴虽攻势凶猛，但阵型散乱，左翼是其软肋，且前锋与后军间距过大，首尾难以呼应，正是破阵良机！”
蒙恬回头，见是芈玉，眼中闪过一丝迟疑。方才她提出的“星罗阵”虽听起来精妙，但毕竟从未在实战中用过，此刻战局危急，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他刚要开口，又一轮更猛烈的攻城波袭来，城门被撞得剧烈晃动，一声巨响后，竟出现了一道指宽的裂痕。
“将军！不能再等了！”芈玉上前一步，声音掷地有声，“末将愿以性命担保，星罗阵可破此敌！请将军即刻调遣兵力，给我五千弓弩手、三千重甲步兵、两千轻骑兵，半个时辰内，必能瓦解匈奴攻势！”
王离急声道：“将军，万万不可！这丫头不过是个随军参谋，岂能让她执掌兵权？况且五千弓弩手已是我军半数远程力量，一旦有失，雁门关就真的完了！”
城下的喊杀声愈发惨烈，一名匈奴百夫长已攀上城头，弯刀劈向就近的秦兵，鲜血瞬间溅满城墙。蒙恬睚眦欲裂，余光瞥见芈玉眼中毫无惧色的坚定，想起临行前始皇“不拘一格用人才”的嘱托，咬牙猛地一挥长剑：“好！本将军信你一次！王离，即刻点兵，全听芈参谋调遣！若此战失利，你我一同提头去见陛下！”
“将军！”王离惊呼，却被蒙恬严厉的眼神制止，只能狠狠跺脚，转身冲下城头调兵。
芈玉躬身抱拳，语气果决：“谢将军信任！末将定不辱命！”话音未落，她已飞身跃下城头，青金石链在坠落后的气流中轻轻晃动，竟隐隐泛起一层微弱的蓝光，转瞬即逝。
城下的秦兵正与匈奴人浴血厮杀，见一道身影从天而降，皆是一惊。芈玉稳稳落地，长剑出鞘，寒光一闪便斩杀了一名扑来的匈奴兵，高声喝道：“弓弩手随我至东城楼，列三排轮射阵！重甲步兵死守中门，结成盾墙，不得放一人入城！轻骑兵随我绕至左翼，待信号响起，全力冲击！”
她的声音清亮穿透力极强，即便在嘈杂的战场上，也清晰地传到每一名士兵耳中。秦兵虽多有疑惑，但军令如山，加之方才见识过她献策退敌的智谋，竟无一人迟疑，迅速按照指令调动起来。
王离带着兵力赶到，见芈玉已镇定自若地部署阵型，心中虽有不满，却也只能沉声道：“兵力已到，如何调度，你尽管吩咐！”
“王将军，多谢！”芈玉点头，手指快速划过战场，“弓弩手分三队，第一队瞄准匈奴前锋战马，第二队射其弓箭手，第三队备用，以鸣金为号轮换，务必保持箭矢不断！重甲步兵以盾墙为基，矛手藏于盾后，待匈奴靠近便全力突刺，绝不能让他们突破中门防线！”
“明白！”王离虽心有不服，却也不得不承认芈玉的部署条理清晰，当即转身传达命令。
芈玉翻身上马，手中长剑直指匈奴左翼，对身后的两千轻骑兵朗声道：“兄弟们，匈奴铁骑虽凶，但左翼皆是老弱残兵，且无重甲防护，只要我们全力突击，必能一举破之！待会听我号令，随我直冲敌阵中枢，斩将夺旗！”
轻骑兵们齐声应和，士气如虹。芈玉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手中的青铜令旗，这是方才从蒙恬处借来的调兵信物，此刻却仿佛有千钧之力。她抬手将令旗一挥，高声喝道：“出发！”
战马嘶鸣，两千轻骑兵如一道利剑，紧随芈玉的身影，从城门侧门疾驰而出，绕向匈奴左翼。风沙迎面吹来，刮得脸颊生疼，芈玉却浑然不觉，眼中只有匈奴阵型的薄弱之处，额间的青金石链随着战马的颠簸，再次泛起细微的蓝光，这一次，她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奇异的暖流从脖颈处蔓延开来，流经四肢百骸，让她的视线变得愈发清晰，连百米外匈奴兵的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奇怪……”芈玉心中微动，这股力量陌生而温暖，却让她莫名安心。她来不及细想，因为匈奴左翼的士兵已发现了他们的踪迹，纷纷调转马头，举着弯刀冲了过来。
“放箭！”芈玉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弓弩手从骑兵队伍中分出，一轮齐射，箭矢如流星般划过天际，瞬间倒下一片匈奴兵。紧接着，她拔剑出鞘，双腿夹紧马腹，厉声喝道：“随我冲！”
战马提速，如离弦之箭般冲入匈奴左翼，芈玉的长剑舞成一道寒光，所过之处，匈奴兵纷纷落马，鲜血染红了她的劲装，却丝毫没有影响她的速度。轻骑兵们紧随其后，凭借着高超的骑术和默契的配合，在匈奴阵中撕开一道口子，如入无人之境。
城头上，蒙恬紧握着拳头，目光紧紧锁定着芈玉的身影，手心已渗出冷汗。王离站在一旁，脸色变幻不定，既盼着芈玉能成功破阵，又暗自希望她失利，好证明自己的判断没错。
“将军！弓弩营已按芈参谋的命令开始轮射！”一名士兵高声汇报，“匈奴前锋战马死伤惨重，攻势减缓了！”
蒙恬精神一振，只见东城楼方向，三排弓弩手交替射击，箭矢连绵不绝，如暴雨般落在匈奴前锋阵中，不少战马中箭倒地，骑兵纷纷坠落，原本密集的冲锋阵瞬间变得混乱不堪。城下的重甲步兵也已结成坚实的盾墙，矛手从盾缝中突刺，将攀爬云梯的匈奴兵一一戳落，中门防线暂时稳固下来。
“好！”蒙恬忍不住赞了一声，眼中的疑虑渐渐消散，“芈参谋果然有几分本事！”
王离脸色有些难看，却也不得不承认，芈玉的部署确实精准狠辣，直击匈奴要害。
此时的战场西侧，芈玉已率领轻骑兵深入匈奴左翼腹地，眼前出现了一座装饰华丽的帐篷，周围簇拥着数十名精锐护卫，显然是匈奴的指挥中枢。芈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高声道：“目标，匈奴帅帐！斩将者赏百金，封千户！”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轻骑兵们士气大涨，纷纷提速，朝着帅帐发起猛攻。匈奴护卫虽精锐，却架不住秦军骑兵的悍不畏死，很快便被冲散。芈玉一马当先，长剑直刺帐中，帐内的匈奴将领刚拔出弯刀，便被她一剑刺穿胸膛，当场毙命。
“匈奴大将已死！降者免死！”芈玉手提敌将首级，高声喝道，声音传遍整个左翼战场。
匈奴士兵见状，顿时军心大乱，原本就薄弱的防线彻底崩溃，纷纷丢盔弃甲，四散奔逃。芈玉没有下令追击，而是挥动青铜令旗，发出信号，随后率领轻骑兵调转方向，朝着匈奴中军后方冲去。
城头上的蒙恬看到信号，立刻明白了芈玉的意图，厉声下令：“全军出击！重甲步兵开门冲锋，弓弩营掩护，务必一举击溃匈奴主力！”
城门缓缓打开，早已蓄势待发的秦军重甲步兵如潮水般涌出，盾墙推进，矛锋如林，朝着混乱的匈奴中军碾压而去。弓弩营的箭矢持续覆盖，骑兵部队从两侧包抄，原本占据优势的匈奴铁骑，瞬间陷入了三面夹击的绝境。
战场上杀声震天，秦兵士气如虹，匈奴兵则节节败退，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芈玉率领轻骑兵在匈奴阵中来回冲杀，如入无人之境，额间的青金石链蓝光愈发明显，那股奇异的暖流也越来越强烈，让她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连挥剑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狂风骤起，黄沙漫天，一道诡异的紫色闪电划破天际，直直劈向雁门关西侧的草原。紧接着，地面剧烈震动起来，仿佛有巨兽在地下咆哮，一道细微的裂缝出现在草原中央，丝丝缕缕的黑气从裂缝中渗出，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阴冷气息。
正在厮杀的两军士兵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惊呆了，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望向天空，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那是什么？”一名秦兵颤声问道，手中的长矛都在发抖。
黑气弥漫之处，野草迅速枯萎，几只靠近的匈奴战马发出凄厉的嘶鸣，瞬间倒地抽搐，浑身发黑，显然是中了剧毒。更令人恐惧的是，黑气中隐约浮现出几道模糊的影子，形状怪异，散发着嗜血的气息，似乎正朝着人群缓缓靠近。
芈玉心中警铃大作，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额间的青金石链突然剧烈发烫，蓝光暴涨，形成一道淡淡的光幕，将她笼罩其中。与此同时，她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嗡鸣，无数陌生的画面碎片如潮水般涌入——高耸入云的钢铁建筑、飞驰的金属巨兽、闪烁着蓝光的复杂仪器，还有一个模糊的女孩身影，正对着一台巨大的机器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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