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朋友（2/2）
上午九点，一如既往。
周锡年端着牛奶，目光扫过报纸，却在看清内容的一刹那，胃里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干呕了好一会儿，他才猛然惊醒——自己从不碰自家产的牛奶。
稍稍松了口气，可紧接着，他的神经再次紧绷。
牛奶卫生问题被曝光了？
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林朝羽或许无法在牛奶生意上与他抗衡，但却能让全香江人彻底抵制他的产品。
周锡年深吸一口气，迅速做出决定——咬定这是假新闻！
再想办法挽回声誉，一口咬定林朝羽因私仇捏造谣言，恶意抹黑他和他的牛奶生意。
短短几秒，他已想好数条应对之策。
牛奶生意绝不能丢，每年的利润惊人，且仍在持续增长。
然而，还未等他行动，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周锡年一把抓起话筒，不等管家动手，急声问道：“我是周锡年！你是谁？在哪儿？是不是牛奶公司？现在情况如何？”
“周爵士，大事不妙！”
电话那头是牛奶公司的负责人，被一连串问题砸得发懵，愣了片刻才慌忙回答：“市民冲进公司了！他们要检查生产车间，要看生产过程！”
周锡年脑中嗡的一声，几乎失控地喊道：“怎么可能这么快？！”
林朝羽！
他无比确信，这必是林朝羽的手笔——只有他有这样的组织能力，甚至那些“市民”极可能是他安排的人。
林朝羽这是要坐实他的罪名！
周锡年咬紧牙关，厉声命令：“拦住他们！绝不能让他们进去！”
“拦不住啊……他们、他们已经闯进来了！”负责人声音发颤。
周锡年胸口剧烈起伏，脑中一片空白，半晌才恨恨地挤出一句：“林朝羽……你够狠！”
牛奶公司的消费者纷纷要求退款，即便不退款，也坚决不再饮用该品牌的乳制品，更不会让孩子碰周锡年的牛奶产品。
他们宁可选购价格更高的进口商品，至少品质有保障。
面对突如其来的危机，周锡年震惊不已——自己苦心经营的牛奶产业，竟被林朝羽彻底摧毁。
次日，《大明报》以醒目标题《周锡年的牛奶，连狗都嫌弃！》详细报道了愤怒的香港市民闯入牛奶公司，揭露生产过程内幕的事件。
——
青山集团，林朝羽办公室
“尽快秘密收购牛奶公司的股票。”
林朝羽对王荣下达指令，语气从容。
王荣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林董，是要吞并牛奶公司？”
“不仅仅是它。
”林朝羽笑了笑，“尽可能多吸纳股份，同时暗中增持置地集团的股权。”
“明白！”尽管不解其深意，王荣仍果断应下。
林朝羽暗自盘算：若在未来的“置牛大战”中手握足够筹码，或许能借机掌控置地集团，甚至剑指其背后的怡和洋行。
此刻的周锡年正陷入绝境——
牛奶公司股价崩盘，乳业遭林朝羽彻底击溃；
冷藏业务被对方斩断；
制冰产业同样溃败，林朝羽在浪澄湾兴建的大型制冰厂以更低成本碾压其分散的小规模作坊。
三线溃退，周锡年的商业帝国已摇摇欲坠。
最让人恼火的是，林朝羽还会以更低的价格向香江市民出售碎冰。
这些碎冰被市民买来消暑。
一些精明的香江市民甚至大批量购入碎冰，再将“林青山”放入其中，转手以稍高的价格卖出。
随着产量增加，冰块价格自然下降，由此催生出更多商业模式。
如今，林朝羽甚至考虑推出雪糕来售卖。
即便没有冰箱，只需少量批发，将雪糕置于冰块中，照样能保持低温。
现在，周锡年最赚钱的生意只剩下房地产。
一部分来自物业管理，另一部分则是工地出租。
但情况并不乐观，工业用地的出租同样面临困境。
林朝羽在浪澄湾和九龙湾打造的工业园区形成了更大的产业集群。
在这里，制造业企业能获得更多协作机会，同时还能承接林朝羽提供的业务。
周锡年的工地出租已经无人问津，而且需求还在持续减少。
更的是，林朝羽还给他的产业评了个b级。
如今，周锡年越来越能体会庄静庵的痛苦了。
他们对林朝羽毫无反制手段。
林朝羽能涉足牛奶行业，能进军房地产，但他们却无法插手林朝羽的手表行业和医药行业。
人家玩的是科技和技术，而他们呢？以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联合香江商人封杀林朝羽。
可林朝羽的同舟共济互助会根本不吃这一套。
即便封杀了林朝羽在香江的业务，他还能与谢国民、郭鹤年等大佬合作，照样把手表卖到日本和欧洲。
他们根本封杀不了，没那个本事！
最近，陈继祖几乎天天来找周锡年。
陈家的实力相对较弱，过去依靠垄断粮食渠道和收取摊位费维持。
但现在林朝羽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在社区开设超市和生鲜店，从正大集团统一采购粮食，再让社区工作人员到他的冷库批发进货。
更狠的是，林朝羽从日本进口了一批冰箱，专门供应这些超市。
他彻底绕过了陈家，而且商品种类也更加丰富。
陈家快撑不住了，他们的地产同样被林朝羽评了个b级。
真是个薛定谔的b级。
虽然陈家和周锡年都家底丰厚，但长期入不敷出的状况也让他们吃不消。
光靠积蓄没有新进账，这么大的家业迟早要被掏空。
要不我们登报道歉吧！陈继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他现在已经到绝路，只盼着林朝羽能高抬贵手。
登报道歉？周锡年瞪了他一眼，语气冰冷，你真以为林朝羽会这么容易放过你？
陈继祖低着头，小声嘀咕：林朝羽这人一向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周锡年冷笑，你活这么大岁数都白活了？陈继祖，你要道歉尽管去，看看林朝羽会不会就此收手！
陈继祖火气上来，破口大骂：周锡年，我！当初不是你煽风点火，说什么联手就能让林朝羽栽跟头？现在呢？搞成什么样了？
周锡年面无表情：当初可是你自己点头同意的。
陈继祖怒不可遏，周锡年，老子当初瞎了眼才跟你合作！说完一脚踹开椅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周锡年的别墅。
不就是登报道歉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
青山集团，林朝羽办公室
许漫丽拿着一份报纸快步走进来：林先生，陈家登报道歉了！
林朝羽淡淡应了一声，接过报纸扫了一眼。
上面是陈家公开的致歉声明，虽然言辞简短，但足以引起轰动——堂堂陈家居然低头认输了。
从林朝羽宣战到现在，不过短短三个月，陈家就撑不住了？三大家族之一已经投降，另外两家又能扛多久？
林朝羽合上报纸，神色平静：知道了。
他的态度很明确：陈家道歉是陈家的事，原不原谅是他的事。
不表态，就意味着一切照旧——超市和生鲜店的扩张计划，绝不会因此停下。
医馆、超市、生鲜店。
林朝羽显然铁了心要在社区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