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刀埋断峡,老子挖坟!(1/2)
王胖子倒下的时候,灯还亮着呢。
那盏老钨丝灯在档案室顶上晃悠了一下,就好像被啥看不见的东西给撞了似的。昏黄的光在那些泛黄的纸堆里晃荡,照出他蜷缩在地上的样子。他的皮肤青得跟冻土似的,嘴角流出来的黑血顺着地面的裂缝慢慢爬,就像条歪歪扭扭的蛇,还爬过了那张破破烂烂的任务令。
纸上有几个字被血泡得模模糊糊的,但还是能认出来:“断龙峡……七天……要是没人来……兄弟们……可不能就这么白死……”
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有股铁锈和陈年油墨混合的味儿。林澈冲进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停住了。
他刚从南方回来,战旗都破破烂烂的了,神识还没稳当呢,身体还在和“心狱三日”的反噬较劲儿。
可是,当怀里的玉佩突然变得滚烫,一股熟悉的杀意从补给站那边传过来的时候,他几乎想都没想就把空间撕开了,一脚把档案室的门踹开,木屑到处飞,灰尘也扑扑地往下掉。
“胖子!”林澈一下子单膝跪下去,把那又烫又冷的身体扶起来。
一摸,肌肉硬得像石头一样,衣服都被冷汗湿透了,可指尖还有灶火的余温,就好像刚放下菜勺就突然倒下了似的。
王胖子的脸已经青了,呼吸微弱得都快感觉不到了,可他的手还死死地抓着那张纸,手指关节因为太用力都变白了,指甲缝里还渗出血来,在灯光下有暗暗的红色光泽。林澈那是一点都没犹豫,指尖就聚起了一缕军道战气,然后顺着经脉就探进去了。
就这一下,一股阴冷冷的气息就像毒蛇似的缠上来了。这气息就是“噬灵腐血”,这可是妖兽身体里最毒的毒素中的一种呢,专门吞噬灵力和生机,哪怕是高阶的武者沾上了,那也得瘫痪。
可是王胖子他又不是武者啊,他灵力检测是零呢,按道理说根本就不会被这种毒素给侵蚀啊。
难道说……这毒不是现在才中的?
“老工匠!”林澈声音低沉地喊了一声,那嗓子有点沙哑,但是说话的那种命令的感觉特别强烈,容不得别人不听。
那老人就从隔壁库房慢慢走出来了,走路的样子稳稳当当的,就跟军队里的老兵似的,手里还拎着个锈迹斑斑的工具箱。
这老人都七十多岁了,背有点驼了,但是那眼神犀利得很,就跟刀子似的。
他一看到王胖子的样子,眉毛一下子就跳起来了,蹲下身子,拿银针挑开眼皮,又把手搭在脉门上。
那金属的针尖轻轻颤动着,还反射出暗暗的光;脉搏呢,微弱得就跟游丝似的,感觉都快没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话的声音低得几乎都听不见了。
“这血……是十年前就种下的。”
林澈一下子就把头抬起来了。
“只有那些一直死守到最后的人,才会被种下这种毒。”老工匠慢悠悠地说,“噬灵腐血不会马上发作,它会先睡着,等到记忆有点松动了,心里的执念翻腾起来的时候,才会从识海的深处反过来侵蚀肉体。这是……用来封口的手段。”
林澈的心啊,就一点点地往下沉。
他伸手到王胖子怀里,把那个随身带了好多年的铁盒拿出来了。那铁盒油乎乎的,都变形了,边角上还沾着锅灰呢。刚一打开,就有一张泛黄的照片滑了出来。
照片上,九个士兵站在断龙峡哨塔前面呢,背后是那种暴雨快要来的时候铅灰色的天空。他们都穿着老式的作战服,枪口朝着外面,眼神坚定得就像铁一样。王胖子站在最边上,怀里抱着一只灰羽毛的信鸽,笑得那叫一个傻。
照片的背面呢,有一行手写的字,虽然颜色早就褪得差不多了,但还是能看得很清楚:“我们守到最后,就是想让平民能多跑出去一点。”
林澈的手指有点微微发颤。他以前一直以为王胖子就是个又贪财又怕死的厨子,一天到晚就围着灶台转,看见宗门的弟子就点头哈腰的,就连领口粮的时候都要想办法多蹭半勺油呢。可是现在他懂了,这十年啊,这胖子可不是在做饭,而是在守墓呢,守着那九个没能回来的兄弟的墓。
老工匠一声不吭地从工具箱最底下抽出了一截烧焦的日志残页,那边缘都黑焦焦的,就像是从火场里好不容易抢出来的一样。他把残页铺在桌子上,又从抽屉里拿出来几片碎片,小心翼翼地开始拼接。用金属镊子夹起纸角的时候,还发出了很轻微的“咔哒”声,空气里也飘起了一点点焦糊的味道。
“那天啊……是铁鹞组最后一次执行任务。”老工匠的声音很低沉,“调度令上写着‘东线无战事’呢,可是他们发了三十七次求援信号啊。最后一次是在第七天的早晨,信号就传出来半句:‘断龙峡……陷落……’”
残页拼合起来的地方,露出了一个签字,那字写得刚劲有力,墨迹还没褪呢。是秦岳。林澈的瞳孔一下子就缩紧了。
秦风他爸,现在可是军部后勤的总监呢,全国的补给调度都归他管,这人啊,是玄天宗在军方埋得最深的暗线之一。
哦,这下全明白了。
怪不得当年在断龙峡的时候,那支援部队居然“迷路”了整整七天。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就只能看到被烧成焦土的哨塔,还有九具残缺不全的尸体。王胖子是唯一活下来的,可就因为被人拿“精神创伤”当借口,被打发到最偏远的补给站去了,打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提起铁鹞组了。
这哪是什么意外啊。
这就是谋杀。
这就是在掩盖真相。
是宗门和军队里的叛徒勾结在一起,为了一个更大的阴谋,就这么亲手把九个真正的军人给害死了。
林澈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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