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炸不断的老旗（2/2）

六根。

不对，现在就只剩下五根了。

他又一次伸出手，朝着第二根灵蚀钉摸了过去。

这一回啊，那痛楚来得又快又猛。

心脉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了似的，每跳一下都像是要被撕裂开一样，震得人难受。

肌肉突然就抽筋了，眼前一下子就黑了，耳朵边隐隐约约响起小孩子的声音——那是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在一片废墟里，师娘把他塞进了夹墙里，门外已经能看到刀光闪闪了。

等到拔出第三根的时候，心脏都停跳了一秒钟呢。就在意识快要散掉的时候，身体里突然有一股很古老的意志接手了——不是他自己使的劲儿，是凰影的残魂帮他完成了最后的那一点点撕扯。

就在那个时候，他听到了她的声音，这声音不是在脑袋里响，而是从骨髓深处传出来的：“这次啊，娘来替你扛一扛。”

第四根灵蚀钉抽出来的那一瞬间，耳膜就破了，整个世界一下子变得死静死静的。外面的声音都没了，就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像敲鼓一样，和头顶上战旗被风吹得呼啦呼啦响的声音混在一起，成了唯一的节奏。

眼前一片红通通的，热乎乎的血从鼻子里流出来，滴到铠甲上，发出“嗤嗤”的小声音。

第五根手指刚碰到灵蚀钉的时候，凰影的残魂突然抖得很厉害，血甲一块一块地掉，声音微弱得都快听不见了：

“行了……别弄了……孩子……”

林澈把头一仰，大声嘶吼起来，那声音大得把头顶上剩下的穹顶石块都给震碎了：

“十年前你不让我走——今天我也不会撒手！”

地底下的空气就像铅块一样重，每呼吸一下，就感觉像在咽碎玻璃似的。

——在那个暴雨的夜里，废墟当中，师娘指着远处倒了的宗门祭台，小声地说：“他们能把庙宇给毁了，能把碑文给烧了……可是只要还有人心里一直记着，战鼎就不会真的没动静。”

那时候他不明白。

现在可算是懂了——这战旗啊，从来就不是一块布，那是千万个军人用命撑起来的脊梁啊！

当第五根灵蚀钉被他硬是给拔出来的时候，整个空间猛地往下一沉，就好像天地都没了重量似的。凰影的身子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身上那血色的铠甲就像树叶似的，一片一片地掉下来，然后变成光和尘，就那么飘走了。

她那张脸呢，还是那么温柔，可脸上带着的那种疲惫和眷恋，都十年了，一点儿都没少。

她轻轻地说：“行了，别这样了，孩子。”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从老远老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似的。

林澈“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了，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就像被大火烧着了一样难受，心脉那儿疼得就像被撕裂了，疼得他差点就昏过去了。

但是他的手可没松开啊，紧紧地抓着最后一根钉子的凹槽，手指头的关节都变白了，指甲都崩裂了，流出来的血在金属表面拉出了细细长长的红线。

十年前的那个晚上啊，雨下得特别大，就像有人在天上往下泼水似的。师娘抱着小小的他躲在废墟里，后面呢，是追兵明晃晃的刀，还有宗门符咒爆炸发出的轰鸣声。

师娘说：“你得活下去。只要军旗还在，兵神的道就不会断。”

林澈抱着师娘，他的手指头无意间碰到了胸前的玉佩。这个玉佩啊，打小就戴在脖子上，这时候却烫得像烧红的烙铁一样。

“咔”的一声，玉佩的表面裂了，一片亮晶晶的碎片一下子就飞起来了，竟然和战鼎的虚影融合到一块儿了。

突然金光一闪，一面小小的战旗就这么凭空出现了，战旗的面上模模糊糊地能看到“兵神”两个古篆字，慢慢地就飘到了凰影的胸口那儿。

凰影睁开眼睛，她那残魂竟然变得比之前凝实了一些，眼睛里又有了一点点光亮，说道：“兵神的旗，认主了。”

地底下很深的地方，又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

不过这声音不再是那种很凶很狂暴的咆哮了，而是一种很低沉、很有规律的跳动声，就好像大地又开始呼吸了一样。灵流不再像之前那样狂乱地喷涌了，而是慢悠悠地汇入到地脉的主道里，朝着未知的远方流去。

林澈抬起头，眼睛盯着那面还在飘着的旧旗子，小声地说：“这旗子没倒呢……咱们赢了。”

但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战鼎的虚影突然开始抖动起来，那金色的光映照出远方山峦的轮廓。就在那远处，有一座已经沉默了好几百年的古阵，正静悄悄地泛起了红色的光芒。请提供一下原文内容，这样我才能进行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