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天要压我,我就顶回去(2/2)
老猎人手里祖传的火铳轻轻地抖了一下,妇女握着的菜刀边儿上有了点微光,少年那断了的矛的尖上,居然聚起了一点红芒。
大地的深处,那条从来都没被记录过的地脉主干剧烈地跳动起来,就好像远古的大怪兽终于听到有人叫它了。
林澈站在那儿没动,身体都快到极限了,可是那杆骨旗却越来越亮,就好像有上亿的执念都在往一块儿凑——老兵临死前最后说的那句“守住阵地”,妈妈藏在枪油里写的血书“别让他们夺走我们的命”,平民第一次拿起武器的时候那哽咽着说的“我愿意”……
这些个东西,全在这个时候,变成了没有声音的呐喊。
天空里,金色的竖瞳稍微缩了缩。
好像就连坐在云端上的那个宗主,也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就在这安静得不得了的瞬间呢,补给站所在的山谷里头,十七辆装甲车一块儿把炮给抬起来了。还有那一百来个村民,都一声不吭地举着枪呢,枪口有点微微发抖,可没一个人往后退的。
这时候啊,风也不吹了,雪也不下了,周围的一切就像都屏住了呼吸似的。
只有那用人的血肉撑起来的人旗,在黑暗的尽头呼啦呼啦地响着。
就那么一下子,整个天地好像都没了声音。
十七辆装甲车同时就像发了疯似的怒吼起来,炮口喷出来的可不是平常的弹药了,那是被战斗的意志给点燃了的赤金色的光流啊。
每一颗子弹都带着千军万马那种坚定的想法,刚离开枪膛就把空气给撕开了,速度一下子快了十倍,拉出了十七条能把天地都给烧着的火线,直接就朝着天空上那个金色的竖瞳冲过去了。
那一百个村民呢,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家伙事儿,什么菜刀啊、猎枪啊、断了的矛啊、铁锹啊之类的。这些普普通通的东西,这时候竟然因为被战斗的意志给灌注了,一块儿嗡嗡地共鸣起来,枪口喷出像实质一样的光束,和装甲车的火力交织在一块儿,就变成了一道从这边到那边、贯穿天地的反击的力量,就像洪水一样冲过去了。
“你们这些小蚂蚁还想撼动大树呢。”在高高的九霄之上,那个冷冷的声音终于传了下来,带着一种不容人反驳的威严。
金色的瞳孔稍微收缩了一下,一只由法则凝聚成的大手就从云层里伸了出来,五个手指头轻轻一点,一道紫黑色的雷就从天上劈了下来——这就是天罚雷印啊。
这可不单单是能量爆发那么简单,这是“天道”的意志变成了实实在在的东西,这里头可是包含着对那些想要反抗命运的人的审判的力量呢。他所到之处啊,空间就像玻璃似的碎开,灵气也跟着没了,那感觉就好像时间都停住了一样。
就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刻呢,有个一直缩在补给站角落的老兵,叫地聋的,突然就往前一扑,趴在地上了。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手指使劲儿往冻土里插,那指甲都翻了过来,血和着泥土就渗到地里去了。
他的身子一个劲儿地抽抽,就像是在受着那种能把人折磨死的痛苦,可他还是拼了老命,拿胸膛去撞地面,发出了最后一下特别沉闷的撞击声,那声音都快听不见了,其实这不是普通的声音,而是一种频率。
这是一种藏在东海军区地脉深处好久好久的古老节奏,被他这快死的时候这么一敲,又给弄醒了。
一下子,整个大地就轰隆隆地鼓起来了。
数不清的白骨从土里冒出来,有的还带着长满锈的钢盔,破破烂烂的作战服碎片,断了的步枪,还有勋章呢,在这股战斗的意志吸引下,它们自己就归位了。
这些都是五十年来在这儿战死的军人啊,他们的尸骨早就和土地混在一起了,可他们的魂魄一直都没安稳过。
现在呢,在林澈举起的人旗召唤下,再加上地聋用命敲响的战鼓,他们又站起来了。
没有肉,没有皮,就剩下白花花的骨头,但是他们那一双双空落落的眼窝里,却燃起了比火焰还旺的战斗意志。那破破烂烂的枪械又被举了起来,残缺不全的队伍自动就排好了,一道能有百里长的骨墙一下子就立起来了,就好像远古时候的长城又出现在这世上了一样!
林澈站在骨墙的顶端呢,他脊椎里的骨旗在风中呼呼地飘着,发出猎猎的声响。
他这身体啊,早就快不行了,经脉全断了,五脏六腑的位置都不对了,血还从七窍慢慢地流出来。
可他就是没倒下,还慢慢地抬起右手,朝着那高高挂在天上的金瞳指过去。
他声音干哑干哑的,但是就这么穿过了雷霆和风暴,在整个东线都响起来了:
“你说天要压下来?”
他停了一小下,嘴角扯出一个带着血的笑。
“行啊——老子不但要顶着,还得把这天捅个窟窿!”
话刚说完,骨墙就一块儿开火了!
上万具骸骨同时扣动扳机,数不清的浓缩的战意聚到一块儿,就像洪流一样变成了万魂战歌,就像愤怒的潮水冲向天空,直接朝着天罚雷印撞过去了!
轰——!!!
紫黑色和赤金色在高空中撞到一块儿了,一下子就爆发出特别刺眼的强光,整个东海这片地方都跟着震动起来了。
雷印剧烈地扭曲着,表面上出现了裂痕,最后在一声不甘心的轰鸣声里炸成了满天空的电蛇,然后就消失在虚空里了!
在万里之外呢,玄天宗的山门前。那座号称“接引天道”的通天玉碑,冷不丁就龟裂了。碑上冒出来一道淡淡的赤色影子,看着就像某面旗帜的投影呢,正慢悠悠地往下落。
守着碑的弟子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到地上了,哆哆嗦嗦地说:“……人间……这是升旗了?”
这时候啊,晨光还没露出来呢,兵冢的上空硝烟还没散干净。
林澈呢,就跪在骨墙的残骸前面,整个人浑身是血,气息也很微弱,就像风中残烛似的。
突然之间,他的掌心微微抖了一下,接着,一粒小小的赤金灰烬就慢慢出现了,安安静静地悬浮在他沾满血污的掌纹中间。请提供一下原文内容,这样我才能进行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