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把她的名字，刻进了法则里（2/2）

风雪忽然停止，仿佛天地屏息。

紧接着，那些插在地上的残兵开始共鸣，发出低沉的嗡鸣，光影交错间，竟勾勒出一个白发女子的虚影，她静静地立于祭坛之上，面容模糊，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孤高与决绝。

“装神弄鬼，不过是邪修死后不散的怨念罢了。”那名弟子冷哼一声。

他屈指一弹，一簇足以熔金化铁的玄冥真火呼啸而出，直扑那女子虚影。

然而，就在火焰即将触及虚影的刹那，那声音并非来自虚影之口，而是直接响彻在每个人的识海之中——仿佛来自法则本身：

“你们……怕的不是神，是自由。”

话音未落，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下一刻，除了为首的弟子外，其余十一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心脏便在同一时刻骤然停跳，双目圆瞪，七窍中流出黑色的血液，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生机瞬间断绝。

那位玄冥子的亲传弟子，此刻面如金纸，浑身筛糠般颤抖。

他看着同门离奇的死状，再看向那道依旧淡然的虚影，神智终于在极致的恐惧中崩溃。

他疯了一般转身，连滚带爬地逃离此地，口中颠三倒四地狂吼着：“她活着……她没死！她一直活着……”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玄冥宗。

议事大殿内，玄冥子听完疯癫弟子的汇报，脸色铁青，手中的玉笏“咔嚓”一声被他生生捏碎。

那一夜，玄冥子入睡不久，意识骤然抽离躯壳，被拉入一片灰白虚空。

在那里，他看见一个白发女子背对而立，声音如风穿石：

“你杀得了她的肉身，却封不住她的名。从今往后，她的名字，即是天道之忌。”

而在千里之外的终焉冻土，祭坛上的身影，终于动了。

终焉冻土，祭坛之上，何初帆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那双原本冷酷的赤金瞳中，此刻竟多了一抹化不开的温柔。

他站起身，望向遥远的南方——那里，是传说中执掌轮回的死亡神殿所在之地。

“主人，你要去寻她的魂魄？”凌罗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他轻轻点头，语气平静却蕴含着足以颠覆世界的力量：“她为我而死，我便为她逆轮回、断因果。”

在他起身的瞬间，脚下坚不可摧的万年冰原轰然塌陷，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从他脚下蔓延开去，裂缝深处没有黑暗，而是翻涌着一条通往地心的血色道路。

血路深处，时间失去意义。

他走过亿万亡魂的记忆残片，耳边回荡着无数低语，看见她幼年被弃于雪地时冻红的小手，看见她为他挡下那一剑时嘴角的笑——每一步都像踩在心上，灼热的气流裹挟着硫磺与焦骨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踏上坚实的土地时，刺骨的严寒已被足以蒸干江河的酷热所取代。

四周不再是永恒的白，而是无边无际的金色沙海，空气因高温而扭曲，模糊了天与地的界限，脚下的沙粒滚烫如炭，每一步都发出细微的爆裂声。

他一步步向前走着，方向明确，步伐沉稳。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目光投向了远方那片扭曲的空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