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用她的名字，点燃了修罗火（2/2）

就在这血阵成形的刹那，天地间的因果之线剧烈震颤——那不只是火焰的燃烧，更是执念对命运的反噬。

正是这股跨越生死的意志涟漪，逆溯时空，将她的低语投射进了玄冥子的心神之中。

他投射在墙壁上的影子，竟脱离了他的控制，自行扭曲、拉长，最终化作了那个白发女子冷漠而嘲弄的脸庞。

“你逃不掉的。”

一句轻语，仿佛跨越了时空，直接在他耳边，甚至是在他的神魂深处响起，带着冰层碎裂般的清脆与刺骨寒意。

“妖孽！”玄冥子勃然大怒，并指成剑，一道蕴含着圣山法则之力的剑气怒斩而出，瞬间将那诡异的影子斩得支离破碎。

可影子虽碎，那句冰冷的话语却如魔咒般不断回响。

他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干，无力地瘫坐在地，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深深的绝望。

他终于明白了，这一战，早已超脱了个人恩怨，更非人力可以阻挡。

荒原之上，血阵的力量催发到了极致，轰然爆燃！

火焰冲天而起，却并非想象中的赤红或幽蓝，而是纯粹到极致的白色。

那光如寒冬的第一场雪，干净得不染尘埃；又如她当年安坐抚琴时，月光洒落在指尖泛起的光晕。

视觉所及之处，万物轮廓被洗去色彩，只剩下圣洁而残酷的明暗对比。

可就是这样圣洁的光，在出现的一瞬间，方圆万里的天地法则便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成片成片地断裂、焚烧，空气中传来玻璃碎裂般的清脆声响，每一次裂响都伴随着空间褶皱的崩塌。

何初帆就站在这片白色火焰的中心，不避不退，神情平静得可怕。

他张开双臂，任由那足以焚灭秩序的道火将自己的肉身一寸寸吞噬。

火焰舔舐肌肤时，没有痛感，只有灵魂被剥离的空寂，仿佛每一寸血肉都在无声告别。

他的识海之内，器灵凌罗发出癫狂而兴奋的大笑：“主人！以身为薪，道火已燃！从此天上地下，修罗不死，神魂不灭！”

在肉身即将化为灰烬的最后一刻，何初帆仰天发出一声长啸，那声音穿透了死寂，向整个世界宣告：“此火，不为灭世，只为一人重生！”

话音落，漫天白焰骤然向内收缩，最终全部凝聚于他已然透明的心口，在那里烙下了一枚繁复而古老的白焰纹印——【千城之烬】。

自这一刻起，他便不再是单纯的何初帆。

大地龟裂，虚空扭曲，一股古老而苍凉的哀歌自万界底层响起，仿佛无数亡魂齐声低诵。

那声音起初细微如风，继而汇聚成潮，席卷九幽黄泉，直抵死亡神殿最深处——

而在遥远的死亡神殿最深处，那个亘古以来便守卫着最后一道门的守门人，脸上那张万年不变的青铜面具，毫无征兆地，“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缝隙。

缝隙之后，是一张早已枯槁、死去千年的脸。

倘若玄冥子在此，或许能从那枯槁面容的轮廓中，依稀辨认出某个早已湮灭于史册的名字——那个曾以血书天碑、呼唤“暮千城”三字后，便消失于圣山云海的疯癫修士……

此刻，这张死去的脸庞上，那双紧闭了千年的眼皮，竟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仿佛听到了那响彻整个冥界的呼唤，更感受到了一股源自神殿地底深处、一股令他这个守门人都为之战栗的异动。

他那永恒静止的职责核心，那条被称为“亡者之河”的冥界命脉，其亘古不变的流淌，第一次出现了滞涩，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河的下游，试图将这整条奔流不息的魂魄长河，强行拉向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