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我把她的春天，种进了神的梦里（2/2）

海拉的手猛然顿住。

她想起妹妹最后一次唱这首童谣，是在献祭前夜。

那时妹妹趴在她膝头，辫梢还沾着桃花瓣，说：阿姐，等我成了神使，春天就不会走了。可后来，祭坛上的火焰吞没了妹妹的歌声，只留下半块烧焦的桃花簪。

啼声越来越清晰。

海拉抬头，看见一只黑鸟停在殿前石柱上。

它的羽毛近乎透明，却每一根都泛着淡粉的光，像被桃花染过。

它仰颈长啼，童谣里的每一个字都撞进她心里——那是妹妹没唱完的后半句：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令符在她掌心裂开细缝。

海拉突然捂住耳朵后退，眼前闪过妹妹被拖向祭坛时的泪脸，闪过自己握着令符时的狠厉。不......她喃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可令符还是地碎成齑粉。

何初帆在残柱上睁开眼时，能清晰感知到神界信仰之网裂开的缝隙。

那些缝隙里漏下的光，像极了暮千城地牢砖缝里透进来的阳光。

他嘴角微扬，忽然有温热的触感落在脸颊上。

是焚心鸦。

它的羽毛已经透明得能看见月光，爪子轻轻扣着他的肩，像怕碰碎什么。

它歪着头，用喙尖碰了碰他的耳垂——那是暮千城生前逗它时的动作。

何初帆喉头发紧，刚要说话，黑鸟已经振翅而起。

它飞向月轮的样子，像一片被风卷走的黑羽。

但何初帆知道，那是它最后一次替暮千城看春天。

月光里，黑鸟的身影渐渐淡去，最终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星幕尽头。

千城，你看。他望着星空低语，声音轻得像怕惊醒谁，我把你的春天，种进了神的梦里。

话音未落，心口的白光突然剧烈跳动。

一道古老的声音在识海里炸响，像青铜古钟被重锤击打：元罗界域......该隐在等你。

何初帆的眼神骤然一凝。

左臂的骨铠应声覆盖，青黑相间的纹路里流转着修罗之力，像条苏醒的龙。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元素神力在沸腾，每一滴都在催促他向前——穿过星空，穿过界域，去见那个将他带来这方天地的存在。

他一步踏出，脚下的虚空轰然崩裂。

身后的桃树仿佛感应到什么，在寂静的夜里突然绽放。

万朵桃花随风而起，红的、粉的、白的，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雪，又像宇宙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落下第一片花瓣。

残柱上的白光仍未消散，在月光下流转，像团不肯熄灭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