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青铜针VS芯片·肌肉强化秘辛(2/2)
是肌纤维在断裂。扁鹊的声音突然从树后传来,银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针尖挑着片从武王袍角摘下的布料,布纤维里缠着透明的虫丝,在月光下泛着银光,你记的起居注里,陛下是不是夜夜盗汗?
子豹吓了一跳,灯笼差点脱手,烛火晃得树影在地上扭曲如虫:先生怎么知道?他翻开竹简,借着灯笼光指给扁鹊看,臣不敢写在正卷,只在旁注记了夜有盗汗,衣湿如浸,臂上银线昼隐夜现,还有...他压低声音,喉结滚动着,昨夜臣见陛下用匕首刺自己的胳膊,说里面有虫爬,臣在窗台上捡到这东西。
他摊开手心,是粒芝麻大的透明虫壳,壳内的银线在烛火下泛着金属光,壳壁上有细小的孔洞,与武王皮肤的毛孔大小完全相同。扁鹊的银簪刺入虫壳,光流中显影出完整的虫蛊形态:头部有微型芯片,尾部藏着注射管,正往肌纤维里注射银色汁液——那是用汞齐混合蛊虫分泌物制成的强化液,能暂时让肌纤维增粗三倍,却会让筋膜失去弹性,像被水泡软的牛皮。
这不是幻觉,是虫蛊在产卵。扁鹊的针盒突然弹出枚短针,针尖沾着的银粉与武王的汗渍产生共振,在灯笼光里显影出微型影像:武王的肌纤维间,无数幼虫正啃噬筋膜,白天被壮骨散压制,夜里才敢活动,每啃食一口,武王就抽搐一下,你听,他在磨牙,是痛得睡不着。
寝殿里果然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接着是武王压抑的痛呼:李醯!这药怎么越来越没用?!胳膊像要断了!子豹与扁鹊对视一眼,悄悄绕到殿后的窗下,看见李醯正跪在地上,手里捧着个黑色陶罐,罐口的银烟顺着武王的手臂游走,虫蛊遇烟便缩回皮肉,留下的痕迹如烧红的铁丝,皮肤瞬间变得焦黑。
陛下息怒,李醯的声音带着谄媚的颤音,罐底的残液滴在地上,竟将青砖蚀出细密的坑,坑里的蚯蚓瞬间僵硬,身体里渗出与银线相同的物质,这是药力催发的正常反应,过几日便能适应。他突然从罐里抓出把活虫,虫身透明如水晶,往武王的伤口上撒,助劲虫能修补肌纤维,让陛下的力气更胜从前,只是过程...稍痛些。
子豹的竹简地掉在地上,引来殿内的呵斥:谁在外面?!扁鹊拉着他躲进槐树后,月光透过叶隙照在子豹颤抖的手上,那枚记录夜抽的竹简,墨迹已被冷汗浸透,晕开的字里藏着银线般的虫影——与武王臂上的银脉完全相同,像条正在爬动的蛇。
第四节鼎裂前兆
三月之期过半时,演武场的千斤鼎突然裂了道缝,裂缝里渗出青黑色的锈水,像流出来的血。秦武王举鼎的姿势越来越怪异,右臂必须先甩动七次才能发力,每次甩动都能听见皮肉下的声,像有骨头在摩擦,甩到第七次时,胳膊会突然僵直,像根生锈的铁管。
子豹的起居注上画着对比图:月初的手臂线条如流畅的弓,肌肉均匀紧实;如今却像多节的竹,每个关节处都鼓着青紫色的包,包上的皮肤透明如纸,能看见里面滚动的银线。陛下的臂围比上月增了三寸,子豹捧着竹简,指尖划过夜发抽搐,臂如弓反,痛呼达旦的注记,但握力反而降了,昨日试举时,竟没握住鼎耳,鼎砸在地上,震裂了三块地砖。
他突然压低声音,往扁鹊身边凑了凑:臣昨夜见李太医往药里加了活蝎,说能逼虫蛊更卖力,结果陛下抽搐得更厉害了,牙都咬碎了半颗。
扁鹊站在演武场的槐树下,银簪指向武王的右臂,光流中显影出皮下的惨状:肌纤维像被强行拧成的麻绳,银线般的虫蛊在曲池穴聚成团,分泌的银色汁液已变成浑浊的灰黑色,筋膜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小孔,孔里塞满虫蛊的排泄物,像堆黑色的细沙。虫蛊已开始啃噬肌腱。他的针盒显影出微型影像:正常的肌腱如坚韧的牛皮绳,纤维紧密;而武王的肌腱却像泡了水的棉线,虫蛊分泌的银丝在断裂处胡乱连接,那些银丝遇血便硬化,形成脆如玻璃的假肌腱,稍受力就会崩裂。
李醯突然带着新药赶来,陶瓶里的液体泛着银光,与卷三十九记载的化筋水完全同源,瓶身的标签用银粉写着第七次强化剂陛下,此乃强筋露,能让虫蛊更听令。他撬开武王的嘴灌药时,瓶底的残液滴在地上,竟将黄土蚀出细密的坑,坑里的草叶瞬间枯萎,叶脉变成银色,与武王臂上的银线同色。
武王喝下药水,突然暴喝着冲向鼎,右臂的肌肉瞬间虬结如蛛网,银线般的虫影在皮下疯狂窜动,像群被激怒的蜂。当他的手掌再次按上鼎耳时,扁鹊的银簪突然刺入自己的合谷穴——他能通过鼎心共鸣感受到武王体内的剧痛:肌纤维正在成片断裂,虫蛊分泌的银丝像劣质的线,根本接不住爆发的力量,每根银丝断裂,武王就发出一声闷哼。
武王的吼声里带着哭腔,千斤鼎刚离地半尺,右臂突然发出闷响,像湿木被折断。银线般的虫影从他的伤口喷出,在空中组成破碎的字,而李醯的脸色比武王的伤口还要白,手里的陶瓶地摔碎,露出里面蠕动的活虫——根本不是什么壮骨散,是用活人筋骨喂养的噬肌蛊,虫嘴还咬着细小的肌纤维。
子豹的竹简掉在地上,最新的注记还冒着墨香:五月初七,王举鼎,臂生裂伤,流出银丝状虫,李太医面如死灰,掷药瓶而遁。风卷起竹简,将墨迹吹向扁鹊的针盒,银粉组成的肌纤维图案突然碎裂,显影出林越的侧脸——现代实验室里,年轻人正盯着RI屏幕,类固醇滥用者的肌肉断层图上,有与武王完全相同的黑色淤块,屏幕角落的警告灯闪烁着基因排斥的红光,旁边的报告写着:短期肌肉强化,长期不可逆损伤。
扁鹊的青铜针突然飞向武王的伤口,七枚针组成字,将涌出的虫蛊钉在地上,针尖的银粉渗入虫体,虫蛊瞬间化为青烟。银簪刺入曲池穴的瞬间,武王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呼,皮下的银线迅速褪色,露出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肌纤维,像块被虫蛀过的木头。
这不是强化,是透支。扁鹊的声音穿透痛呼,银簪在伤口处划出道弧线,引出黑色的毒液,就像把薪柴塞进本就旺火的炉,烧得越旺,灭得越快。真正的力量,是气血调和,生生不息,不是靠虫蛊催逼出来的蛮力。
远处的宫墙上,李醯的身影正仓皇逃窜,祭袍的下摆拖着一串银线般的虫蛊,像条正在融化的影子。演武场的风卷着鼎裂的尘埃,子豹看着竹简上二字,突然明白:所谓力量,从不在虫蛊与药物,在气血调和的生生不息——就像这演武场的老槐树,从不用蛮力拔地,却能把根扎进千年的时光里,枝繁叶茂,无惧风雨。
武王的痛呼声渐渐平息,望着自己溃烂的右臂,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释然:原来...朕举的不是鼎,是自己的命。他的目光落在扁鹊的针盒上,先生的医道,赢了。
扁鹊的银簪在伤口处画了个圈,银粉组成的保护膜覆盖在溃烂处,肌纤维的生长速度肉眼可见。医道从不是为了赢,是为了让人活得久些,活得像个人。他收起针盒,转身走向宫门,至于力气,等气血养好了,自然会回来,只是那时陛下会明白,真正的力气,在心里,不在胳膊上。
演武场的风吹过鼎裂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声响,像在为这场荒唐的赌约叹息。子豹捡起竹简,在最后添了一行:五月初七,扁鹊医武王臂,示天下:医道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全在善用。墨痕未干,就被风吹得微微发亮,像有银粉在里面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