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上 卷王终局!扁鹊以身为鼎镇基因(1/2)
第一节以身代鼎
东海基地的金属骨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像头濒死的巨兽在低吼。每块合金板都在震颤,螺丝崩飞的脆响此起彼伏,混着海水倒灌的轰鸣,织成一张死亡的网。
下沉通道里灌满了海水,齐腰深的咸涩液体泛着墨绿色,是鼎魂能量与海水交融的颜色,水面漂浮着断裂的电缆,电火花在浪尖炸开,像濒死的萤火虫。扁鹊盘膝坐在通道中央,周身插满金针,七十二根针尾在应急灯的红光里颤动,针尖没入皮肉的深度分毫不差,恰好锁住他的三魂七魄。他的青布袍已被水浸透,贴在骨瘦如柴的身上,勾勒出突出的肩胛骨,像两尊微型青铜鼎,鼎纹就是他暴起的青筋。
“先生!通道快塌了!”林越的声音带着水的湿冷,他扶着完美体往逃生舱退,少年的基因链正在崩解,皮肤下的血管像破碎的玻璃,折射着鼎魂的金红,“您跟我们一起走!还有时间!最后的逃生舱能再挤一个人!”
扁鹊的指尖在膝头快速掐诀,食中二指并拢如金针,在膻中穴画了个旋转的“鼎”字。每动一下,周身的金针就亮一分,经络在皮肤下发光,像嵌了条游动的金蛇,与鼎魂能量的金红产生共鸣,发出“嗡嗡”的轻响,那是经络与鼎魂频率同步的证明。“走不了了。”他的声音很轻,却穿透了海水的哗哗声,像石杵捣在药臼里,“完美体崩解的基因链,只有我这把老骨头能暂时锁住。我的经络里,有长桑洞的药石精魂,有黑风寨的草木灵气,还有千万病人的气血温养,比青铜鼎更合鼎魂的胃口——毕竟用了一辈子,早就养熟了。”
一根金针突然从他的百会穴弹出半寸,带着缕血丝,落入水中发出“叮”的轻响,像冰棱坠地。扁鹊却笑了,白须上的水珠抖落,在应急灯的红光里折射出细碎的虹,“你看,它认主了。鼎魂喜旧物,我这经络里藏着五十年的医案,比任何青铜铭文都鲜活。它知道,只有活人经络,才能驯服这头野兽。”
通道顶部突然砸下块水泥板,钢筋在水中划过弧线,溅起的水花打在扁鹊脸上,他却纹丝不动,只是抬手将那根弹出的金针按回原位,指腹的老茧蹭过针尾,动作稳得像在药浴舱捣千年首乌。“林越带他们走,我这把老骨头,正好给鼎魂当药引。”他的经络光芒越来越亮,在水中映出巨大的鼎影,三足对应着他的头、手、足,鼎耳刚好落在他的双肩,耳廓处的针尾正随着他的呼吸颤动,“记得告诉黑风寨的小石头,扁鹊爷爷没骗他——当年说‘能治好你的足疾’,不是空话,只是得换种方式:用我这身经络锁住鼎魂,你们才有时间研究解药。”
完美体突然挣脱林越的手,扑向扁鹊,却被鼎影弹开,摔在水中,溅起的浪打湿了扁鹊的袍角。“先生!我替您!我是完美体,我能承载鼎魂!”少年的第三窍正在渗血,像颗破裂的石榴,“您说过我是‘未完成的完美’,现在就让我完成它!”
“傻孩子。”扁鹊的声音带着叹息,鼎影的光芒突然暴涨,将完美体轻轻推回林越身边,力道温柔得像春风拂柳,“完美不是能扛住一切,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让别人扛。你活着,才能把‘守’字传下去——这是我给你留的最后一课,比任何药方都重要。”他看着林越,眼神里的光像长桑洞的星,“卷到最后,医道是守,不是攻。守住该守的人,比治好所有病更重要。”
通道的裂缝越来越大,海水已没过胸口,带着刺骨的冷,冻得人牙齿打颤。扁鹊的金针全部没入体内,只剩针尾在外,像插满了金色的羽毛。他的身体开始透明,经络的金光却越来越盛,将鼎魂能量缓缓吸入,原本狂暴的能量流在他的经络里变得温顺,像被驯服的野马,顺着经脉走向流转,在丹田处凝成个旋转的光球,那是“人形鼎阵”的核心。
“走!”林越咬着牙,拽起完美体往逃生舱冲,身后的鼎影越来越亮,将整个通道照得如同白昼,扁鹊的声音穿透水声传来,像句古老的誓言,在海水中荡开圈圈涟漪:“长桑洞的药炉,永远为需要的人烧着——”
第二节金针殉道
逃生舱的金属门缓缓闭合,将鼎影的金光隔绝在外,只留下一道细长的缝,像只流泪的眼,映着通道里逐渐模糊的身影。
林越贴在门缝上,指腹按在冰冷的舱壁上,那里还残留着鼎魂的灼温。他看着通道里的扁鹊——老人盘膝的身影已完全透明,像块融化的冰,只剩经络的金光在水中流转,像一幅立体的鼎纹图,纹路里能看到细小的药草影子在游动,是长桑洞的还魂草、黑风寨的逆经草、归墟岛的鼎心草……都是他用了一辈子的药。七十二根金针的针尾在光里颤动,像琴键在弹奏最后的绝响,每根针都对应着人体的一个大穴,合起来正是“人形鼎阵”的阵眼,将鼎魂能量牢牢锁在他的经络范围里。
“他在笑。”完美体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划过舱壁的水痕,那里凝结的盐霜正顺着鼎魂的余温融化,“先生说过,医者的笑比哭值钱,能让病人安心。可他现在笑,我却更难受……像被清瘀蛊的酸液泼了心。”
逃生舱猛地晃动,警报声再次撕裂空气,屏幕上的“基地下沉速度”飙升至每秒三米,红色的数字刺得人眼疼。海水已淹没了大半通道,扁鹊的鼎影在浪涛中起伏,像狂风里的烛火,却始终没有熄灭,反而随着基地的下沉越来越亮,像沉入深海的星。林越突然想起扁鹊的针盒,急忙打开,里面的金针不知何时少了七十二根——原来他早有准备,那些针是他随身携带了三十年的“本命针”,每根都浸过他的精血,针尾刻着对应的穴位名,是用来锁魂的利器。
“他不是临时决定的。”林越的指尖抚过针盒的内壁,那里刻着细小的字,是扁鹊的笔迹,用指甲在青铜上划的,很深:“若遇不可解之危,以针锁魂,以身为鼎,此谓‘医殉’。非不得已不为之,为之则不悔。”字迹旁画着个简易的经络图,正是此刻扁鹊布的“人形鼎阵”,标注着“需七十二针,耗毕生修为,可镇鼎魂三刻”。
逃生舱冲出通道的刹那,林越最后望了一眼——扁鹊的鼎影突然炸开,化作无数金芒,像撒了把流星,融入狂暴的鼎魂能量。原本肆虐的能量流瞬间平静,像被驯服的兽,在基地中央凝成一个巨大的“和”字,金红的光芒将下沉的速度延缓了足足三分钟。就是这三分钟,让逃生舱得以冲出海面,像颗挣脱泥沼的种子,在晨光里划出金色的弧线。
“他做到了。”子阳的声音带着哽咽,手里的蛊虫突然集体抬头,对着基地的方向鞠躬,虫身的银光与鼎影的金光在海面上连成一线,像座跨越生死的桥,“先生用自己当药引,把鼎魂镇住了。他总说‘药引要够劲’,原来最够劲的药引,是自己。”
林越的针盒突然震动,弹出一个夹层,里面是扁鹊早年的笔记,纸页泛黄如秋叶,边角磨损得厉害,还沾着点黑风寨的泥土。上面画着“以身代鼎”的草图,旁边注着:“医道卷到极致,是承认自己治不好所有病,但能守住该守的人。黑风寨的变异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当年若能早悟‘守’字,而非强行用蛊虫压制,何至于此?若有机会,愿以身为鼎,换他们一世安稳。”落款的日期,正是黑风寨变异发生的第三年,墨迹已干,却能看出当时的颤抖。
完美体突然捂住胸口,那里的假窍疤痕正在发烫,与笔记上的“守”字产生共鸣,烫得他眼泪直流。“他不是在赎罪。”少年的声音突然坚定,像淬了火的针,“先生是在示范——医道的终极不是战胜死亡,是知道什么时候该为别人死。就像他教我的‘逆经取穴’,有时候退一步,才能护住更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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