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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下 卷到改官制!秦宫设“医监”防下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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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弊政之叹

毒杀案的血腥味还没散尽,秦宫的青砖缝里似乎还凝着暗红,被来往的脚步碾成细碎的粉,风一吹,便随着尘土在廊下打旋。扁鹊的药圃却已恢复了生机,防风抽出的新叶嫩得能掐出水,叶尖上的露珠滚来滚去,像噙在草叶上的泪;当归开着细碎的白花,星星点点缀在茎秆上,风过处,便簌簌落下来,铺满青石小径,像撒了把碎雪。只有角落里那丛商陆,叶片边缘泛着紫,浓得发黑,像凝血在叶尖上结了痂,默默提醒着那场剖开皮肉的尸检——紫色,原是血凝固后的颜色。

林越蹲在药圃里,指尖捻着片防风叶,叶片上的纹路在阳光下脉络分明,像极了他记忆里医学图谱上的血管分支。他总穿件改良的短打,前襟裁短了三寸,方便弯腰劳作,头发用根素银簪束着,不像宫中其他人那般披散着显飘逸,倒透着股利落的异气。他望着扁鹊翻土的背影,木犁在老人手里灵活得像根筷子,入土深浅匀停,土块被碾得细碎,混着腐熟的草木灰,散发出潮湿的腥甜。

“先生,”林越开口时,声音被风滤得轻了些,“小禄子走的那天,我在偏殿外守着,见他指甲缝里的青黑,像被墨浸透了。魏冉虽伏法,可这宫里的药事,总像没盖严的陶罐,谁都能伸手进去搅一搅。”他没说“没有安检的车站”,只拣着古人能懂的比喻,指尖无意识地在膝头划着圈——这是他想事情时的习惯,像在描摹某种看不见的脉络。

扁鹊直起身,木犁在他脚边划出道浅沟,新翻的泥土里钻出条蚯蚓,蜷曲着钻进深处。他用袖口擦了擦额角的汗,汗水顺着脸颊滑进衣领,洇出片深色,带来阵沁凉。“你看这药圃,”他忽然道,目光扫过田埂边疯长的狗尾草,草穗沉甸甸地低着头,“去年种的黄芪,被杂草缠得没长起来,根须细得像棉线。今年锄了草,搭了架,浇得勤,才长得像样。”他顿了顿,指尖叩了叩木犁的犁头,“草木要规矩,人事更要。秦宫医事有三弊,就像这园子里的三害——药材来路不明,是杂苗混在好种子里;煎药无人盯着,是浇水没个准头,旱的旱死,涝的涝死;验毒只凭银簪,是只看叶子绿不绿,不管根烂没烂。”

子阳抱着卷竹简跑过来,红绳捆得歪歪扭扭,是他自己打的“平安结”。竹简上的字还带着墨香,有些笔画被他的指温晕开,在“牵机药”三个字周围洇出淡淡的云纹。“先生您看!”他把竹简往石桌上一拍,惊得药圃里的麻雀扑棱棱飞起,“小禄子吃的杏仁酥,谁送的?几时进的宫?过了几道手?竹简上光溜溜的,一个字都没记!煎药的小厨房更乱,宦官说‘妥了’,就真没人再看一眼。验毒的银簪,我试过,连生附子都验不出来,更别说牵机药了!”他气得脸颊通红,手里的竹简抖得哗哗响,像要把那些空白的记录抖出字来。

“银簪只能验砒霜,”扁鹊接过竹简,指尖抚过“银簪验毒”四个字,墨迹被他按出个浅坑,“就像用筛子滤水,能挡住石子,挡不住细沙。可宫里用了几十年,没人觉得不妥,就像习惯了用陶罐煮肉,便不信铁器能炖得更烂。”他抬眼看向林越,目光里带着探询,像在问一株移栽的草木是否适应了新土,“你说的那些‘章程’,是怎么让细沙也漏不掉的?”

林越眼睛亮了,捡起根枯枝在地上画着:“比如采了当归,得记着哪座山挖的,谁挖的,几时挖的,用什么装的。运的人要在记录上画个押,像盖了章的封泥。煎药时,谁看的火,添了几次水,也得记下来,像给陶罐系上绳,谁动过就有痕迹。”他画得认真,线条歪歪扭扭,倒把流程的关节处标得明白,“还得有不相干的人盯着,一个管采,一个管验,一个管煎,谁也骗不了谁,像三足鼎,缺了一足就立不住。”

扁鹊望着地上的图,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像水波漾开:“这便是‘医监’该做的。医者掌辨药验毒,廷尉掌查勘追责,两不相干,却又环环相扣,像药圃的田埂,把好苗坏苗分得清清楚楚。”他的声音不高,却让子阳手里的竹简都停了抖,“我要上书陛下,立‘医监’,定细则,让每个环节都有凭据,像给药材系上绳,跑不了,赖不掉。”

林越望着扁鹊的侧脸,夕阳的金辉落在他鬓角的白发上,像镀了层霜。他忽然想起现代的质量追溯体系,那些复杂的编码和流程,竟被老人用“田埂”“绳结”说得透彻。只是这话里的分量,他懂——要动多少人的奶酪,要顶多少阻力,像在冻土上开荒,每一犁都得用尽全力。

“先生,”子阳突然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我这就去翻旧账!去年冬,淑妃的药里掺了陈艾,害得她月信不调;前年秋,给太傅煎的麻黄汤,被换成了甘草水,让他咳嗽加重。这些我都记着,竹简上虽没写,我脑子里刻着呢!”他转身要跑,竹简在怀里颠得像要跳出来,却被扁鹊拉住了。

“不急,”扁鹊从药篓里取出片晒干的当归,断面黄白,纹路细密,“辨药要看断面,查案要寻根由。先把小禄子案的来龙去脉理清楚,像给这当归理直根须,再查别的,才不会乱。”他把当归递给林越,“你看这根须,乱麻似的,却有主根牵着,再杂也散不了。做事也一样,抓住主脉,旁支自然分明。”

林越接过当归,指尖触到断面的纹路,忽然懂了。老人没说“抓主要矛盾”,可这片当归的根须,早已把道理讲得明明白白。药圃的风又起,吹得当归花落得更急,铺在扁鹊的青布袍上,像撒了一地碎星。他望着两个年轻人,一个眼里有火(子阳的热忱),一个眸中有光(林越的通透),忽然觉得,这医监的章程,或许真能像埋下的种子,开春便能破土——改革难,可只要方向对,一犁一犁耕下去,总有见着收成的那天。

第二节朝堂交锋

朝会的气氛比尸检那日更窒人,殿内的空气像拉满的弓,弦上的箭尖明晃晃地对着阶下的扁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玄色、青色的朝服像两堵墙,把殿中央的空地挤得逼仄。衣袍的窸窣声都透着小心翼翼,连呼吸都轻得像怕惊了殿顶的梁木,只有檐角的铜铃被风撞得叮当响,添了几分不安。

扁鹊捧着《医监设立疏》,竹简用红绳捆着,红得像凝血,在一片暗沉的朝服中格外扎眼。他站在殿中,青布袍洗得发白,领口磨出了毛边,却比两侧的锦绣更显挺拔,像田埂上的青松,任风刮雨打,自岿然不动。

“陛下,”他开口时,声音清越,像玉磬敲在石上,穿透了殿内的凝滞,“小禄子之死,非独魏冉之恶,更因宫中医事积弊已久。”他展开竹简,哗啦啦一阵响,像秋风扫过竹林,“其一,药材无溯源。魏冉府的杏仁酥能入宫,谁验的?何时入库的?有无记录?皆无凭据,像断了线的风筝,不知从哪来,往哪去。”

他的指尖划过竹简上的“当归掺独活”案,墨迹深浓:“去岁冬,宗正寺采买的当归,混了三成独活。独活味辛,形似当归,却治不了血虚,害得太后咳嗽加重,整夜不得安寝。查起时,只说是药农弄混了,便不了了之——若有溯源,何至于此?”

“一派胡言!”宗室的嬴傒突然出列,玄色朝服的下摆扫过金砖地,发出窸窣的响,像蛇在草里游。他的胡子翘得老高,根根分明,像被气炸了的刺猬,“药材采买属宗正寺,自穆公时便是如此!扁鹊先生治病尚可,怎敢妄议朝政?医监由医者与廷尉共掌,是要让方士干政吗?”

扁鹊抬眼,目光平静如深潭,映得嬴傒的怒容都淡了几分:“嬴大人可知,去年那批掺假的当归,采买清单上写着‘赵氏药行’?而赵氏药行的东家,是您的内侄。”他没提高声音,却让殿内的呼吸都停了,“臣并非要夺宗正寺之权,只是要在药材入库前,多道查验,像给门加把锁,防的是宵小,不是主人。”

户部尚书突然出列,袍角扫过案几,带倒了个青铜爵,酒液泼在金砖上,洇出片深色。“设立医监,需增吏员二十,建库房三间,添验毒器具无数,国库本就吃紧,北境还要备军粮,这笔钱从何而来?”他的声音像闷雷滚过,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

扁鹊从药箱里取出卷账册,竹简用牛皮绳捆着,边角磨得发亮——是他让子阳翻了三个月的旧账整理出来的。“去年因药材以次充好,废了的汤药有三百七十三副,够买十石米;误诊误治请医者复诊,花了黄金五十斤;小禄子案后,查抄涉案宦官家产、安抚其家人,耗银百两。”他把账册呈给内侍,“医监一年的开销,不及这些损失的三成。是花小钱防祸,还是等祸来了花大钱收拾,陛下圣明,当知取舍。”

武王捏着账册的手微微用力,指节发白。他瞥了眼旁听席上的芈八子,她正把玩着支玉簪,簪头的凤凰衔着粒明珠,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扁鹊先生,”武王开口时,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医监若设,细则如何?”

扁鹊躬身,展开另一卷竹简,上面的字密密麻麻,却笔笔工整:“臣拟三十六条细则,其一,药材入库需三查——查产地(山地、平原不同,药效有别),查采期(春采芽、秋采根,不可混淆),查经手人(采者、运者、售者,皆需画押);其二,煎药需双人监督,一人掌火候,一人记时辰,汤药出锅需共同画押;其三,验毒需三法并用——银簪验砒霜,蛊虫验生物碱(如牵机药、乌头),验毒水验草木毒(如巴豆、藜芦),缺一不可。”

他每说一条,嬴傒的脸便白一分,像被雪慢慢盖住。户部尚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芈八子的声音截了去。“武王,”她的声音不高,却像玉珠落盘,清越入耳,“哀家去年咳嗽,喝了三个月的药才好,原是当归掺了独活。若早有医监,哀家不必受那罪,国库也不必白花那些冤枉钱。”她的目光扫过嬴傒,带着点似笑非笑,“有些人怕医监,怕是怕查得太细,藏不住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殿内陷入死寂,只有烛火偶尔爆出个火星,噼啪轻响。林越站在扁鹊身后,看着老人挺直的脊梁,忽然想起药圃里的那株商陆,纵然叶片带紫,根却扎得稳,任风怎么吹,都立得住。他懂了,这场辩论,扁鹊要的不只是武王的点头,更是要让满朝文武都看清——那些所谓的“祖宗规矩”,早已成了藏污纳垢的挡箭牌,像生了虫的梁柱,不换,早晚要塌。

“准了。”武王突然道,把账册往案上一拍,发出啪的一声,“医监由扁鹊先生总领,廷尉寺派丞一员协理,细则按先生所拟,即日起施行。谁若阻挠,以抗旨论处!”

嬴傒踉跄着后退半步,像被抽了骨头,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户部尚书赶紧躬身:“臣这就调拨款项,选址建署,绝不敢误!”

扁鹊躬身谢恩,青布袍的下摆扫过地砖,带出阵淡淡的药香,混着当归的甜,防风的辛,像春风拂过药圃,清冽而坚定。林越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明白,所谓改革,从不是一蹴而就的惊雷,而是像老人翻土那样,一犁一犁,看似慢,却把冻土都翻透了,只待春回,便能播种。

第三节借力破局

暮色像块浸了浓墨的棉絮,一点点把秦宫裹紧。檐角的铜铃被风撞得呜咽,像谁在暗处哭,哭碎了永巷的寂静。扁鹊的书房里,烛火跳跃着,把他和林越、子阳的影子投在墙上,忽长忽短,像三个并肩而立的剪影。

子阳啃着块干饼,饼渣掉了一地,像撒了把碎玉。他手里的竹简上,“失职人员名单”七个字用朱笔写着,格外醒目——验毒宦官三人,管库房宦官五人,接收贡品侍卫十二人,共二十人,个个都与小禄子案脱不了干系。“先生,”他含糊不清地说,饼渣从嘴角漏出来,“这些人按律当斩,可真杀了,怕是要寒了宫里人的心。不杀,又难平众怒……”

林越用根小木棍拨着烛芯,火苗跳了跳,把他的影子投在梁上。“在我们那里,遇到这种事,常说‘法不责众’,却也讲究‘杀鸡儆猴’。”他没说“硬手段”,只拣着易懂的讲,木棍在地上画了个圈,圈里点了个点,“二十人是圈,挑最关键的那个点下手,既能立威,又不至于把事做绝。”

扁鹊放下手里的“医监细则”,那是他改到第七遍的稿子,每条都用朱笔标了重点——“验毒需三人复核”“药材样本保留七日”“煎药记录需存档三年”。他的指尖划过“二十人”的名字,忽然道:“子阳,去取去年的《秦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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