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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望闻问切?我只想开化验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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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头死猪卡在两块大石头中间,尸体已经高度腐烂,肚皮胀得像个圆鼓鼓的皮球,皮肤破裂的地方露出暗红色的肌肉组织,混杂着灰白色的脂肪,几只绿头苍蝇在上面嗡嗡盘旋,时不时落下啃食几口,飞起时翅膀上都沾着腥臭的黏液。河水从死猪旁边流过,带走一些不明的污秽,顺着水流往下游漂去——正是流向赵军营地的方向。

“呕——”王小二没忍住,扶着旁边的树吐了起来,把早上吃的那点麦饼都吐光了,胃里空得发疼。

林越强忍着胃里的翻腾,蹲下身,仔细观察河水。离死猪不远的地方,水面上漂浮着一些细小的颗粒物,像碎肉渣和腐烂的内脏碎片,随着水流缓缓移动,像一群微型的幽灵。他用一根树枝撩起一点河水,水色浑浊,呈暗绿色,凑近闻了闻,除了腥臭味,还有点淡淡的氨味,这是蛋白质腐烂后的典型气味,和他在现代实验室里闻到的标本腐败味如出一辙。

“就是这个了。”林越的声音有点沙哑,他用树枝拨开死猪周围的泡沫,“死猪腐烂,污染了河水。喝了这水,能不生病吗?”

赵大牛挠了挠头,憨厚的脸上满是困惑:“可以前也有死动物漂下来,没见这么多人生病啊?”

“这次不一样,”林越站起身,指着上游,“连日下雨,河水涨了,流速慢,污染物沉淀不下去,全混在水里了。而且这死猪太大,腐烂得厉害,污染范围广。”他顿了顿,想起扁鹊教他辨认毒物时说的“一物腐,染其流,则百里皆毒”,此刻才算真正明白,“就像一锅汤,掉进一点脏东西可能没事,掉进一大块烂肉,整锅汤就都坏了。”

“那怎么办?”王小二急了,脸色苍白,“总不能不喝水吧?弟兄们都快渴死了!”

“当然要喝,但不能喝这河水了。”林越的语气很坚定,他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处高地,“得找到干净的水源,或者想办法把河水处理干净。”

他们沿着河岸往下游走,想看看有没有更干净的取水点。走了约莫半里地,到了赵军平时取水的地方,几个士兵正拿着水桶,犹豫着要不要打水。看到林越他们,有人喊道:“林越哥,这水还能喝吗?好多弟兄喝了都病倒了!胡郎中说是瘴气,可我们觉得就是水的事!”

林越走到水边,蹲下,用树枝拨开水面的绿藻泡沫,底下的水依旧浑浊,能看到细小的杂质在水里翻滚。他摇了摇头:“别喝了,上游有死猪,水被污染了。”

“那我们喝什么?”士兵们慌了神,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井里的水早就被当官的占了,我们根本轮不上!”“总不能喝尿吧?”

林越皱起眉头,这是个问题。他环顾四周,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个废弃的土灶,像是前几批驻军留下的,灶膛里还有些未烧尽的木炭,黑黢黢的,却还保持着块状。

“有了!”林越眼睛一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把河水烧开了再喝!高温能杀死水里的脏东西!”

“烧开?那得多费柴火啊!”一个士兵嘟囔道,脸上满是不舍,“现在柴火金贵得很,都要省着给伤兵取暖、熬药。”

“命重要还是柴火重要?”林越的声音提高了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烧开水花的是柴火,不烧,可能就要出人命!你们自己选!”他想起昨天晚上那个高热不退的士兵,牙关紧咬,浑身抽搐,心里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士兵们面面相觑,没人说话,但眼神里的犹豫渐渐变成了决心。一个老兵叹了口气:“听林越哥的吧!他救了赵石头,还能骗我们不成?柴火没了可以砍,命没了可就回不来了!”

林越让赵大牛去通知营地的士兵,暂时别喝河水,想办法收集柴火,把河水烧开再喝;让王小二去把死猪捞上来,埋远点,免得继续污染水源。他自己则提着一桶河水,往营地走去——他要做个实验,让胡郎中和那些不信的人亲眼看看,这河水到底有多“脏”。

回到营地时,消息已经传开了。胡郎中闻讯赶来,依旧抱着他的药杵,满脸不屑,山羊胡翘得老高:“不过是只死猪,哪就能污染整条河?小题大做!我看你就是想借机出风头,动摇军心!”

“是不是小题大做,试试就知道了。”林越没跟他吵,而是找来两个干净的陶碗,一个倒了半碗井水,一个倒了半碗河水,放在阳光下。

阳光下,河水的浑浊更明显了,碗底很快沉淀了一层泥沙,还有些细小的漂浮物在水里游动,像微型的虫子;而井水则清澈得多,虽然也有少量泥沙,却没有那些可疑的漂浮物。

“光看颜色能说明什么?”胡郎中依旧嘴硬,他瞥了一眼陶碗,语气里满是不以为然,“井水看着干净,说不定也有瘴气!”

林越没说话,只是找来一块干净的麻布,把河水过滤了一遍,麻布上留下一层灰黑色的杂质,散发着腥臭味。他又把过滤后的河水和井水分别倒进两个锅里,架在火上烧。

“胡郎中,您行医多年,总该知道,高温能杀毒吧?”林越看着渐渐沸腾的水,水汽袅袅升起,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不管是瘴气还是脏东西,烧开了,总能去掉大半。”

胡郎中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他行医几十年,确实知道高温能杀菌,只是一直觉得“瘴气”无形无质,不怕高温。但看着那碗浑浊的河水,和过滤出来的杂质,他心里的坚持,第一次出现了松动。扁鹊的医案他也看过,里面确实写过“沸水煮饮,可解其毒”,只是他从未放在心上。

水开了,锅里冒出大量的白汽,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林越把水倒进两个干净的陶碗,等水稍微凉了些,对胡郎中说:“您看,烧开的河水,虽然还是有点浑,但至少没有那些漂浮物了。喝这样的水,总比喝生河水强。”

胡郎中盯着碗里的水,又看了看远处那些躺在帐篷里呻吟的士兵,山羊胡动了动,终于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但这次,他没再提驱瘴汤的事,药锅也熄了火,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林越知道,胡郎中虽然没明说,但心里已经信了大半。他对围过来看热闹的士兵们说:“都听着,从今天起,河水必须烧开了才能喝!谁要是敢喝生水,出了问题,自己负责!”

士兵们纷纷应和,开始七手八脚地收集柴火,架锅烧水。炊烟袅袅升起,在营地上空盘旋,像一道道希望的信号。林越看着那些升腾的白汽,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但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要彻底控制住疫情,还需要找到更干净的水源,或者挖新的井。

他回头望了望上游那个隐藏着死猪的河湾,心里默念:希望这锅烧开的水,能挡住那些看不见的“脏东西”,保住这些在血泥里挣扎的性命。就像扁鹊说的“医道如治水,堵不如疏,疏不如导”,他现在做的,就是“导”,引导大家避开污浊,走向洁净。

第四节望闻问切

帐篷里的“木炭图谱”又添了新的记录,只是这一次,新增的病例明显少了。喝烧开河水的士兵越来越多,他们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眼神里多了些生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呆滞。呕吐的人少了,咳嗽的人也轻了,帐篷里的酸腐味渐渐被草药的清香取代,像雨后的田野,透着股新生的气息。

林越蹲在一个刚退烧的士兵面前,再次伸出手指,搭在他的腕脉上。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帐篷的破洞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暖洋洋的。他的指尖能清晰地感觉到病兵脉搏的变化——快,但已经平稳了许多,锯齿般的波形图变得柔和,像被抚平的皱纹,每一次跳动都带着回升的力量。

“眼睛红得退了些。”林越轻声说,抬手拨开病兵汗湿的刘海,病兵的眼结膜充血减轻了,红血丝淡了不少,不再像兔子眼睛,而是像蒙了层薄红纱。

士兵点点头,声音还有点虚弱,却带着笑意:“嗯,喝了烧开的水,昨天吐了两次,今天没吐了,头也不那么晕了。胡郎中还给我开了草药,说是清肠胃的,喝着有点苦,却舒服多了。”

林越有些意外,胡郎中居然肯改药方?他站起身,拍了拍士兵的肩膀,目光投向帐篷的另一角。

只见胡郎中正坐在一个矮凳上,给一个士兵把脉,手指搭在士兵的腕上,神情专注,像在解读一本厚重的书。他的山羊胡不再翘着,而是温顺地贴在下巴上,之前的傲慢和固执似乎被这场疫病磨平了些。

“胡郎中。”林越走过去,语气里带着一丝尊重。

胡郎中抬起头,看了看他,又低下头继续把脉,过了一会儿才说:“你那套……数数画画的法子,确实有点用。”他的声音很轻,像怕被人听见,“那些喝了开水的,确实好得快些。”

林越笑了笑:“胡郎中过奖了,只是碰巧罢了。您的草药也起了大作用。”他知道,让一个固执的老军医承认自己的错误,有多不容易。

胡郎中却摇了摇头,放下士兵的手腕,站起身,走到“木炭图谱”前,用粗糙的手指点了点上面的“正”字:“不是碰巧。老夫行医几十年,总说‘望闻问切’,却忘了‘问’里面,也包括问清饮食水源。”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愧疚,“总把什么都归到瘴气上,是我固步自封了。扁鹊先生的医案里,确实写过‘水毒致病,甚于瘴气’,是我忘了。”

林越心里一动,胡郎中也看过扁鹊的医案?他忽然想起扁鹊说的“医道如水,不择细流,方能成其大”,此刻才算真正明白,无论是现代的统计法,还是传统的望闻问切,只要能救人,就该兼容并蓄。

“胡郎中言重了,”林越真诚地说,“您的‘望闻问切’,是经验的积累,很管用。比如您看舌苔判断寒热,比我这只会看数据的强多了。”

胡郎中捋着山羊胡,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像朵干枯的菊花终于绽放:“你这小子,倒会说话。不过,你那套数数的法子,也确实能补‘望闻问切’的不足。两者结合,或许更好。”他顿了顿,从药箱里拿出一卷竹简,递给林越,“这是我整理的扁鹊先生关于疫病的医案,你看看,或许对你有用。”

林越接过竹简,入手沉甸甸的,上面的字迹古朴苍劲,是胡郎中的笔迹。他翻开一看,里面详细记录了扁鹊如何处理各种军中疫病,有不少关于水源污染的记载,还画了简单的图谱,标注了发病区域和水源分布,竟与他的“木炭图谱”有异曲同工之妙。

“谢胡郎中。”林越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不仅仅是一卷医案,更是一份认可,一份传承。

接下来的几天,林越和胡郎中配合得很默契。林越继续他的“数据统计”,记录士兵们的恢复情况;胡郎中则根据“望闻问切”的结果,调配草药,针对不同的症状加减药量。喝开水的士兵越来越多,新增的病例越来越少,帐篷里的气氛渐渐轻松起来,偶尔能听到士兵们聊天说笑的声音,像雨后初晴的阳光,温暖而明亮。

林越站在“木炭图谱”前,看着上面新增的“康复”记录,心里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第一次真正理解了“望闻问切”的价值——那不是落后,而是古人在资源匮乏下,用智慧和经验总结出来的生存法则,是另一种形式的“卷”,是在没有化验单的年代,对疾病最执着的追问。

夕阳透过帐篷的破洞照进来,在“木炭图谱”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把那些黑色的“正”字和红色的“康复”记录都镀上了一层暖色。胡郎中正在给一个士兵开药方,笔尖在竹简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与远处传来的河水声、士兵们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和谐的曲子。

林越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或许不只是为了用现代医学拯救古人,也是为了在这里,重新认识医学的本质——无论是化验单还是望闻问切,无论是开水还是草药,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救人。而所谓的“卷”,不过是在不同的条件下,用尽一切可能,去靠近这个目的。

他摸了摸怀里的竹简,扁鹊的字迹仿佛带着温度,熨帖着他的心房。他知道,这场与疫病的战斗,他们赢了。而他自己,也赢了一场更重要的战斗——一场关于偏见和理解,关于传统和现代,关于“化验单”和“望闻问切”的战斗。

河水依旧在营外流淌,只是上游的死猪被清理了,水色渐渐清亮了些。士兵们打水的时候,都会先烧开再喝,这个习惯,像一颗种子,在他们心里扎了根。林越知道,这颗种子,会像扁鹊的医道一样,生根发芽,代代相传,在这片血与火的土地上,开出希望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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