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景教典籍,寻得残页(2/2)
他忽然想起阿罗憾在河阳镇时,脸上那虚伪的笑容。当时只觉得此人阴鸷,如今对照这残卷,才明白那笑容背后藏着怎样的嗜血与疯狂。
“等等。”叶法善忽然注意到,残卷的字迹虽拙劣,却有几处用词颇为精准,比如“天国”“异端”“献祭”,不像是初学汉文者能掌握的。他仔细摩挲纸面,发现墨迹深浅不一,显然是多人抄写拼凑而成——或许是阿罗憾等人从西方带来原版经文,再让识字不多的信徒翻译成汉文,所以才显得如此怪异。
这更说明,这些极端思想并非本土滋生,而是从外部输入的“文化病毒”。
他将残卷与道馆收藏的《道德经》《太平经》对比,愈发觉得荒谬。道家经典讲“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主张包容;讲“天道无亲,常与善人”,强调自修;讲“爱人利物,不以兵强天下”,反对暴力。而这景教残卷,字字句句都在鼓吹仇恨、分裂与杀戮,两者根本是云泥之别。
“师父,您看这个。”叶法善拿着残卷去找玄阳子。
玄阳子戴上老花镜,逐字逐句读完,脸色凝重如铁。他摘下眼镜,沉默良久,才长叹一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可这魔,竟披着宗教的外衣,行此伤天害理之事。”
“弟子怀疑,他们根本不是什么景教,而是借景教之名,行颠覆之实。”叶法善道,“正史记载的景教,虽有异域色彩,却也讲‘仁爱’‘宽恕’,从未如此极端。”
玄阳子点头:“无论他们是什么教,只要违逆人伦、残害百姓,便是邪道。这残卷,就是他们的罪证。”他指着“以血献祭”那句,“你看,他们连掩饰都懒得做了,这是要把天下拖入血火之中啊。”
叶法善道:“弟子想把这些残卷抄录几份,一份送与师兄,让他呈给官府作为证据;一份送往终南山,让那位道长知晓其凶残本性;还有一份……留着警醒世人。”
“善。”玄阳子赞同,“但要小心,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被他们的人知晓,恐有性命之忧。”
“弟子明白。”叶法善将残卷小心收好,“只是……边境的百姓,怕是已经遭难了。”
玄阳子望着窗外的远山,目光深邃:“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他们做得越绝,失的民心就越多。你且安心修行,收集证据,总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叶法善走出静室,阳光正好,却驱不散他心头的阴霾。手中的残卷轻飘飘的,却仿佛有千斤重——这不仅是几张纸,更是无数潜在受害者的哀嚎,是文明守护战的号角。
他回到房中,铺开宣纸,小心翼翼地抄写残卷。每抄一句“勿敬父母”,就想起王婆婆对儿子的牵挂;每抄一句“勿恋乡土”,就想起赵猎户守护山林的执着;每抄一句“以血献祭”,就想起那个被打断腿的老秀才。
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的不仅是字迹,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他知道,这场仗,他必须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