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黑子被蛇尾扫飞（2/2）

随着瞳孔的亮起，更多的躯体从阴影中显现。那是一条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庞大的蛇躯！仅仅是他们能看到的部分，其直径就远超成年人的腰身，暗金绿色的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金属和玉石混合的、冰冷而坚硬的光泽，庞大的身躯正随着呼吸缓缓蠕动，与粗糙皲裂的树皮摩擦，发出细微却足以钻入骨髓、令人胆寒的“沙沙”声。

刚才扫飞黑子的，仅仅是它随意挥动的、相对纤细的尾部末端！

这根本不是他们之前遭遇的任何树蟒可以比拟的存在！这是……蛟？是螣？还是某种从未被人类文明记载的、从远古蛮荒时代幸存下来的遗种？在这绝对的体型和力量差距面前，他们手中的树枝、微弱的火种，甚至拼死的决心，都显得如此可笑和微不足道。冰冷的恐惧如同深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城城对黑子的担忧，他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几乎停止，血液仿佛凝固。

那金黄色的竖瞳在他们身上停留了片刻，那审视的目光如同实质，扫过他们每一个人惊恐的脸庞。随即，那巨大的、轮廓隐在黑暗中的蛇头缓缓移动，转向了另一个方向——那片之前火蚁洪流被暴雨冲散的对岸区域。它似乎对脚下这几个渺小、脆弱的人类并不太感兴趣，或者说，他们根本不足以引起它捕食或驱逐的欲望。至少，在此时此刻是这样。

巨大的蛇躯开始更加明显地蠕动，带着一种沉重而优雅的韵律，沿着巨树粗壮无比的枝干，向着远离他们的方向缓缓游去。庞大的身体碾过树枝，发出“嘎吱嘎吱”的、令人牙酸的声响，偶尔有被碰断的细小枝杈和积累的露水从上方落下。它的身影逐渐融入更加浓密的、如同墨绿色海洋般的树冠深处，最终彻底消失不见，只留下那久久不散的、令人窒息的威压和空气中淡淡的、带着腥甜味的冷冽气息。

直到那庞大的身影彻底消失了好几分钟，那如同巨石压胸般的恐怖压迫感才稍稍减弱。

城城第一个反应过来，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向黑子坠落的地方，心脏揪紧，生怕看到最坏的结果。

黑子瘫软在潮湿的树根下，口鼻处溢出了缕缕鲜血，将胸前深色的毛发染得更加暗沉。它的身体微微颤抖，胸口有着微弱但确实存在的起伏。城城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抚摸它的头部和脖颈，感受到它身体尚存的温热和颈动脉微弱的搏动时，一直强忍的眼泪瞬间决堤。

“黑子……黑子你撑住……你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他语无伦次地低语，声音哽咽。

李建国、秦川和七月也迅速围了上来，看着黑子奄奄一息的惨状，每个人的心情都沉重到了极点，仿佛压上了千斤巨石。在这危机四伏的绝境之中，黑子不止是忠诚的伙伴，更是他们一次次依靠其敏锐直觉化险为夷的重要依靠，它的倒下，不仅仅是情感上的打击，更是生存几率的骤降。

李建国忍着背部的疼痛，蹲下身，用相对专业的手法快速检查了一下黑子的状况。“肋骨可能断了几根，”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内脏……恐怕也受到了冲击，有内出血的迹象。”他的结论让众人的心沉入谷底。没有药品，没有兽医，在这种原始、恶劣的环境下，如此沉重的伤势，几乎是致命的。

黑子似乎感受到了主人掌心传来的温度和浓烈的悲伤，极其虚弱地睁开了一条眼缝，眼神黯淡无光，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它努力动了动舌头，无力地、轻轻地舔了舔城城颤抖的手背，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如同叹息般的呜咽声，仿佛在安慰他，又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痛苦。

希望，仿佛随着黑子微弱而艰难的呼吸，一同在变得微弱、飘摇。前有未知而恐怖的远古巨蛇盘踞的险境，后有诡异嗜人的火蚁群威胁，现在又失去了最忠诚、最可靠伙伴的大部分战力，他们的前路，仿佛被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与绝望彻底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