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炸了吧(1/2)
“躲起来?往哪里躲?!”城城的声音带着绝望,手电光慌乱地扫过堆满废墟的房间,除了那个巨大的铁笼和紧闭的样本库大门,几乎没有像样的藏身之处。光线在布满污秽和不明粘液的墙壁上跳跃,每一次晃动都仿佛能照出隐藏的鬼影。空气中弥漫的甜腻腐臭似乎更浓了,几乎凝成实质,堵塞着他们的呼吸道。通风管道里传来的“咔哒”声越来越近,不再是单一的声响,而是混杂着某种湿滑物体摩擦金属内壁的“沙沙”声,如同死神的脚步,不疾不徐,却精准地踩在每个人濒临崩溃的神经节点上。
陈志远蜷缩在笼子角落,那盏应急灯昏黄的光线将他枯槁的身影拉长,扭曲地投射在冰冷的栅栏上。他浑浊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仿佛燃尽了生命最后一点能量。他猛地抬头,脖颈的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声音急促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叶里挤压出来:“不能躲!必须毁了这里!毁了‘母巢’!否则它一旦突破基地的封锁扩散出去,外面世界就完了!”
他挣扎着,用被铁链锁住的手,那手腕早已被金属磨破了皮肉,露出底下暗红色的痂痕。他艰难地在地上厚厚的、混合着霉菌和尘埃的灰絮中划拉着。指甲刮擦地面的声音细微却刺耳。“听着!这是基地下层的简化结构!我们所在是b3生活辅助层,、循环系统和……废弃的临时军械库和应急物资库!”
灰尘上显现出粗略的、颤抖的线条和区域标注。那不像地图,更像是一个垂死者用尽最后力气刻下的诅咒符文。
“‘母巢’的核心就在b4区中央最大的培养舱,那里结构最脆弱,连接着基地的主能源管道和备用甲烷供应管线!只要能在那里制造足够剧烈的爆炸,就能引发连锁反应,炸毁整个巢穴!”陈志远的手指重重地点在b4区中心,灰尘被按出一个深坑,仿佛那就是“母巢”的心脏,亟待被摧毁。
“军械库?还有武器?”李建国的眼睛猛地亮起,那是一种久旱逢甘霖般的、属于战士本能的亮光。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有武器,就意味着从被动逃亡转向主动反击的可能,哪怕这反击是同归于尽。
“有!当年军方派驻的守卫留下了一些,后来被封存了……主要是为了应对……内部失控。”陈志远的语气带着一丝苦涩和嘲讽,“但这么多年,不知道还能不能用……钥匙……钥匙在b3区东侧尽头药品管理室的保险柜里,密码是,我的工号……里面应该还有药品和储备的淡水!”他语速极快,仿佛在和时间赛跑,每一个停顿都让人心焦。“食物……b3区西侧,靠近以前关押实验体……的地牢旁边,有个小型应急食品冷冻库,独立供电,可能……可能还有点东西……”
他的目光扫过眼前四张年轻而疲惫的脸,最终定格在秦川脸上。那目光浑浊,却带着一种托付一切的沉重,像烧红的烙铁,烫得秦川心头一颤:“拿到东西,去b4,找到主培养舱,炸了它!连同这个地狱……还有我,一起!”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异常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事实。
四人浑身一震,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他要与这个地狱同归于尽!这不是电影里的英雄台词,而是一个被囚禁、被折磨、背负着沉重罪孽的灵魂,所能想到的唯一救赎。笼子里那具枯槁的身躯,此刻却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力量。
“不行!我们可以带你走!”七月忍不住喊道,声音带着哭腔。她无法接受刚刚找到一丝线索,就要眼睁睁看着对方走向毁灭。少女的善良在这一刻与现实残酷的抉择激烈碰撞。
“走?”陈志远惨然一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他猛地扯动脚踝上的铁链,锁链撞击地面和笼柱,发出沉闷而刺耳的“哐当”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我走不了,也不想走了。我参与了创造它,我有责任终结它。而且……”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我体内可能早已潜伏了孢子,只是还没发作……离开这里,我只会成为一个移动的感染源。快走!没时间了!”
“咔——砰!”通风管道口传来了格栅被撞击的闷响,金属扭曲的声音令人牙酸!有什么东西正在试图强行突破!
“走!”李建国低吼一声,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他做出了艰难的决定,腮帮子的肌肉因紧咬牙关而棱角分明。他深深看了一眼笼中这个绝望而坚定的科学家,仿佛要将他的样子刻在心里,刻进这场噩梦的记忆深处。秦川重重一点头,眼神复杂地掠过陈志远,然后一把拉起还在发愣、手电光都在颤抖的城城,又用力拽了一下满眼泪水、几乎要瘫软的七月。黑子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低吼,焦躁地用爪子刨着地面,然后紧随其后。
四人一犬冲出房间,沿着陈志远指示的方向,在昏暗、危机四伏的通道里狂奔。脚步声在空旷的廊道里回响,掩盖不住身后房间里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格栅撕裂声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哒”声。
药品管理室:希望与绝望的杂糅
b3区东侧尽头,药品管理室的铁门上布满了锈迹和几道深刻的抓痕。密码盘蒙着厚厚的灰。李建国快速输入随着一声轻微的“嘀”声,绿灯亮了。他用力旋转把手,沉重的保险柜门应声而开。
一股混合着尘埃、陈旧纸张和淡淡化学药剂的味道扑面而来。柜内空间不大,物品摆放还算整齐。钥匙串就挂在内侧的钩子上,上面有七八把不同规格的钥匙。旁边是几盒未拆封的抗生素和止痛药,塑料包装略显发黄。止血带是军用的,橡胶部分有些老化,但似乎还能用。最让人振奋的是角落里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几十瓶密封完好的500l装饮用水,瓶身上的标签印着基地的标志和生产日期,是多年前的储备水,但密封完好,清澈透明。
“快!装起来!”秦川低声道,自己则警惕地守在门口,弩箭搭在弦上,耳朵捕捉着门外任何一丝异响。城城和七月手忙脚乱地将药品和水塞进背包,塑料瓶相互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瓶水都代表着多一分生存的希望,但获取希望的过程,却让他们如芒在背。
地牢与冷冻库:恐惧边缘的补给
前往西侧冷冻库的路需要经过那段“关押实验体的地牢”。还没靠近,一股若有若无、却深入骨髓的腥臭气息就弥漫过来,那不仅仅是血腥,还混合了腐败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属于非人生物的体液味道。通道两侧出现了一些锈迹斑斑的牢门,有些门扉扭曲变形,像是被巨大的力量从内部破坏;有些门上的观察窗玻璃碎裂,后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城城的手电光不由自主地扫过一扇半开的牢门,隐约看到里面墙壁上布满了深褐色的、喷溅状的污迹,以及地上几截断裂的、疑似骨骼的东西。他猛地移开光线,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苍白如纸。七月紧紧抓住秦川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身体微微发抖。连黑子也显得异常不安,耳朵紧紧贴在脑后,喉咙里持续着低沉的呜咽。
小型应急食品冷冻库就在地牢通道的尽头。库门因为电力不稳和潮湿环境,金属门框有些变形,密封条老化,边缘结着厚厚的冰霜。李建国和秦川将伞兵刀插入门缝,合力撬动,肌肉贲张,额头青筋暴起。金属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终于在一声闷响后,库门被强行撬开一股寒气瞬间涌出,带着一股陈腐的冷冻食品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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