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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植研所塌,出口被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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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也没有放弃。她比城城更细心,目光如同梳子,一寸寸地梳理着近处的废墟结构。她的视线掠过一堆明显是天花板塌落形成的混凝土碎块,这些碎块大小不一,堆积如山,但在其底部与地面交接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不同。那里,几块巨大的楼板断裂后,以一种巧合的角度相互支撑,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狭窄的通道口,边缘是狰狞的、锈迹斑斑的钢筋。通道内部漆黑一片,深不见底,但七月敏锐地注意到,通道口附近的一些极其轻微的、漂浮的灰尘颗粒,似乎……在非常缓慢地向着洞内移动?

不是错觉!她甚至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更陈腐气息的气流,拂过她汗湿的脖颈!

“那里!那里好像有个洞!”七月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她伸出的手指微微颤抖,坚定不移地指向那个被阴影笼罩的、如同怪兽嘴巴的缝隙。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希望,如同风中残烛,再次微弱地亮起。

那确实是一个洞。一个狭窄、低矮、由断裂的楼板和扭曲钢筋勉强构成的缝隙。它黑黢黢的,内部情况完全未知,可能通往自由,也可能通向另一处绝境,或者更糟——在他们爬行时发生二次坍塌,将他们彻底活埋。这是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死亡通道。

而此刻,脚下竖井里,冰冷的水已经淹没了李建国抓住梯子的最后几节横杠,水面拍打着井壁,发出贪婪的声响,距离他们所在的出口平台,仅剩不到半米的距离。冰冷的死亡,正从下方步步紧逼。

秦川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个幽深的洞口,大脑飞速运转。那缝隙狭窄得令人心悸,最宽处恐怕也不足半米,高度更是需要人匍匐才能进入。断裂的楼板边缘参差不齐,像巨兽交错的利齿,那些扭曲伸出的钢筋,则如同齿缝间残留的血污和碎肉,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洞内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手电光柱探进去,仿佛被瞬间吞噬,只能照亮入口处几米内粗糙的混凝土断面和几根孤零零的、锈蚀的线管。

“不能再等了!”李建国低沉而急促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着水汽的嗡鸣。水面已经舔舐到竖井出口平台的边缘,浑浊的河水夹杂着一些看不清的碎屑,开始漫上他们脚下的地面,像一块正在缓慢扩大的、肮脏的深色地毯。冰冷的水流触碰到七月的脚踝,她触电般缩了一下,那刺骨的寒意比在竖井中时更添了几分死亡的实感。

“我先进去!”秦川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他迅速解下背上的背包,紧紧抱在胸前,这样可以减少爬行时的体积。他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着尘土、铁锈和腐殖质的空气呛得他喉咙发痒。他没有犹豫,身体一矮,率先趴伏下来,像一只蜥蜴般,手脚并用地向那黑暗的洞口钻去。

洞口边缘粗糙的混凝土刮擦着他的作战服,发出“刺啦”的声响。几根突出的钢筋险险地擦过他的头皮和后背,带来冰凉的触感和强烈的威胁感。他必须极其小心地控制身体,避开那些最尖锐的障碍,同时还要用手电艰难地探查前方。光线在狭窄的空间里摇曳,照亮了通道内壁上的斑驳水渍、干涸的黏液痕迹,还有一些深褐色的、难以名状的污垢。空气在这里变得更加沉闷,那股植物腐败的甜腥味混杂着更浓重的霉味,几乎令人窒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陈年的灰尘。

“跟紧我!注意头顶和两边!”秦川的声音从洞内传来,显得有些沉闷,带着回音。他努力向前挪动,手肘和膝盖与坚硬粗糙的地面摩擦,即使隔着衣物,也能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通道并非笔直,有几处明显的转弯和起伏,有些地方甚至需要他侧身才能勉强通过。压抑感无处不在,仿佛整个废墟的重量都压在这脆弱的通道之上,随时会轰然塌下。

城城看着秦川的身影迅速被黑暗吞没,只剩下那一点摇曳的手电光在深处晃动,喉咙有些发干。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漫到脚面的河水,又看了看那如同怪兽食道般的洞口,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但他知道没有退路。他咬了咬牙,第二个趴了下去。

“啊!”刚爬进去几米,城城就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他的衣袖被一根尖锐的钢筋钩住,撕裂了一道口子,手臂上也传来一阵刺痛。他慌忙挣脱,心跳如擂鼓。黑暗和狭窄的空间放大了所有的感官,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听到碎石在身下被压碎的细响,甚至能听到血液冲上头顶的嗡嗡声。每一次与混凝土或钢筋的刮蹭,都让他神经紧绷。

七月是第三个。她比城城更纤细,行动稍显灵巧,但内心的恐惧丝毫不减。爬进洞口的那一刻,她感觉像是被大地吞噬了。身后唯一的光源变得遥远,前方的黑暗深邃无边。她紧紧盯着城城脚后跟移动的方向,强迫自己不去想头顶上方是成千上万吨的瓦砾。冰冷、潮湿的地面很快浸透了她的衣裤,寒气直往骨头里钻。经过一处低矮的拐角时,她的后背重重地蹭到了上方的混凝土,一阵闷痛传来,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李建国是最后一个。他这个魁梧的汉子,面对这个狭窄的通道,显得格外艰难。他必须将步枪死死压在身下,几乎是利用肩膀和胯部的力量,一点点地向前蠕动。宽阔的肩膀和后背不时刮擦到通道顶部和侧壁,震落下簌簌的尘土和小碎石,掉进他的衣领里,带来一阵冰凉的痒意。每一次移动都异常吃力,汗水混合着之前浸透的河水,从他额角滑落。他回头看了一眼,竖井出口已经被浑浊的水面完全覆盖,水正开始缓慢地、但坚定不移地灌入这个通道入口。

“快……点……”李建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催促着前面的人,也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水的追随,成了最残酷的倒计时。

通道内,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只有粗重的喘息,身体与障碍物的摩擦声,以及那越来越近、仿佛响在耳边的水流漫溢声。黑暗、压抑、未知的危险和身后步步紧逼的死亡,构成了一场无声的酷刑。每一寸的前进,都耗费着他们巨大的体力和意志力。那一点微弱的手电光,是他们在这绝望深渊中,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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