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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黑子对花狂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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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黑子对花狂吠

地下河那不知疲倦的咆哮声依旧充斥在耳膜,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泥沙与未知的沉淀物,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油腻的光泽,奔流向更深邃的黑暗。岩壁上凝结的水珠每隔几秒便会“嗒”地一声滴落,砸在脚边的碎石上,溅起细小的水花,那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河谷中格外突兀,却又瞬间被河水的轰鸣吞噬,仿佛从未存在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腐殖土气息,混杂着河水的腥涩与某种难以名状的、类似腐烂花瓣的诡异甜香,吸一口便觉得喉咙发紧,胸口发闷。

然而,此刻吸引并冻结了所有人目光与呼吸的,却是河对岸那株从扭曲干尸胸膛中“绽放”而出的“幽冥鬼兰”。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与其说是植物,不如说更像一个从地狱缝隙中探出的、拥有生命的苍白灯塔。干尸的骨骼早已被岁月和地下河的湿气侵蚀得发黄发脆,肋骨如同一把断裂的梳子,艰难地支撑着这株诡异的植物,而鬼兰的根系则如同无数银白色的毒蛇,死死缠绕着干尸的脊椎,甚至有几根粗壮的根须穿透了颅骨的眼窝,从空洞的眼眶中蜿蜒而出,与周围的岩石紧紧相连,仿佛在贪婪地汲取着某种黑暗的力量。

它通体散发着一种非自然的、清冷幽寂的光芒,这光芒并不温暖,反而像是极地冰层下透出的寒光,将周围一小片区域映照得纤毫毕现——岩壁上的苔藓、干尸衣物的残片、河岸边散落的白骨,都在这幽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却更反衬出远处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那片光明是黑暗特意圈出的囚笼,专门用来映照世间的诡异与荒芜。花蕊中心,那由复杂结构偶然形成的、模糊而扭曲的人脸轮廓,带着一种超越了人类表情范畴的、似笑非笑的诡异神态,眼窝深陷,嘴角上扬,那弧度僵硬得如同用刀刻出来的一般,仿佛一个冷漠的、来自异次元的观察者,正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无声地、专注地“凝视”着河这边几个渺小而不速之客的生灵。

空气仿佛因它的存在而变得粘稠、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带着冰碴的凝胶,肺部传来阵阵刺痛。连地下河水的轰鸣声似乎都被这无形的压力推远,变得模糊不清,耳边只剩下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咚咚、咚咚”,沉闷而有力,仿佛要撞碎肋骨,挣脱胸腔的束缚。

秦川死死地盯着那株鬼兰,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工兵铲,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见过无数诡异的景象,深入过无人问津的古墓,遭遇过凶猛的野兽,却从未像现在这样,被一株植物散发出的气息逼得几乎喘不过气。那不是物理上的压迫,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仿佛有无数双眼睛隐藏在黑暗中,借着鬼兰的幽光,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他能感觉到,这株鬼兰绝不是普通的寄生植物,它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活气”,一种带着恶意的、冰冷的活气。

城城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双手下意识地护在胸前。他比秦川更感性,也更容易被这种诡异的氛围影响。那花蕊中的人脸轮廓,在他眼中渐渐变得清晰,仿佛真的有一个模糊的人影被困在里面,正用怨毒的目光盯着他。一股寒意从尾椎骨沿着脊柱迅速爬升,几乎要冻结思维,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那株鬼兰正在缓缓地向他伸出花瓣,想要将他卷入那片冰冷的幽光之中。他下意识地往秦川身边靠了靠,寻求一丝安全感,目光却始终无法从那株鬼兰上移开,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牢牢吸引。

就在两人被这超越认知的诡异景象所深深震慑,心神摇曳之际——异变突生!

一直安静地、带着伤腿的疲惫蜷缩在城城脚边,依赖着主人体温给予安全感的黑子,猛地毫无征兆地暴起!

它像是被一股无形的电流狠狠击中,原本因伤痛和疲惫而略显萎靡的状态瞬间一扫而空!全身浓密的黑色毛发,从脖颈到脊背,乃至尾巴尖,根根倒竖炸起,使它整个体型仿佛瞬间膨胀了一圈,呈现出一种极度紧张、如临大敌的防御姿态。它那双平日里温顺忠诚的琥珀色眼眸,此刻瞪得溜圆,瞳孔收缩成危险的针尖大小,里面燃烧着一种极致的、仿佛遇到了刻入基因链最深处的天敌般的原始警惕与难以抑制的狂怒!

黑子受伤的后腿还在隐隐作痛,之前被岩石划伤的伤口尚未愈合,此刻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三条腿稳稳抓地,身体前倾,将全部的攻击性和警告意味,都指向了河对岸那株散发着幽光的鬼兰!它的鼻子快速地翕动着,似乎在捕捉某种常人无法察觉的气味,喉咙里不断发出低沉的呜咽,像是在积蓄力量,又像是在表达着极致的厌恶与恐惧。

“汪汪汪!呜——汪汪!嗷呜——!!!”

一连串前所未有的、近乎癫狂的激烈吠叫声,如同爆豆般从它喉咙里迸发出来!这吠声尖锐、高亢,甚至因过于激动而带上了破音,完全不同于它平时示警或玩耍时的叫声。声音里充满了最直白的警告,一种仿佛要将某种邪恶存在驱逐出去的决绝,甚至……仔细聆听,还能辨析出一丝潜藏在愤怒之下、源自生命本能的、不易察觉的深深恐惧。

黑子前肢死死压低,身体几乎贴伏到地面,呈现出标准的扑击前预备姿态,强健的脖颈肌肉绷紧,龇着森白的利齿,从齿缝间溢出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如同闷雷滚过般的咆哮声。它的尾巴紧紧夹在两腿之间,耳朵向后贴平,每一根毛发都在微微颤抖,却依旧执拗地对着鬼兰狂吠不止。它的全部注意力,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死死地、一瞬不瞬地钉在了那株鬼兰之上,仿佛下一秒,只要城城一声令下,或者那鬼兰稍有异动,它就会不顾一切地冲过冰冷湍急的河水,扑上去将其撕咬成碎片!

“黑子!你怎么了?冷静点!黑子!”城城被脚下爱犬这突如其来的、近乎失控的剧烈反应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连忙蹲下身,伸出带着湿冷河水的手,试图去抚摸黑子的头顶和脖颈,用熟悉的触感和声音安抚它躁动不安的情绪。指尖触碰到黑子的毛发,只感觉到一片僵硬的冰冷,那原本柔软顺滑的毛发此刻硬得像钢针,扎得他手指生疼。

然而,此刻的黑子仿佛完全进入了另一种状态,对主人熟悉的抚摸和呼唤充耳不闻。它的耳朵紧紧贴在头上,连动都没动一下,只是一个劲地对着鬼兰狂吠,身体因极致的紧张而微微颤抖,嘴角的涎水顺着牙齿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小片湿痕。城城的心沉了下去,他从未见过黑子这样,哪怕是之前遇到凶猛的野猪,它也只是警惕地吠叫,从未像现在这样,表现出如此强烈的恐惧和愤怒,仿佛对面的不是一株植物,而是一个能轻易夺走它性命的恶魔。

秦川的眉头死死锁紧,形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他的目光在黑子异常激动的状态和对岸那株静默的鬼兰之间快速逡巡,脸色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铅云。他能感觉到,黑子的反应绝不是无的放矢,动物的感官远比人类敏锐,尤其是对危险的感知,更是有着天生的直觉。他想起之前在古墓中遇到的粽子,当时也是黑子第一个察觉到危险,发出了警告。而这一次,黑子的反应比上次还要激烈,这说明,那株鬼兰的危险程度,恐怕远超他们的想象。

“动物的感官,尤其是对某些特殊能量、磁场或者……更诡异存在的感知力,往往比我们这些依赖理智和常识的人类要敏锐、直接得多……”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峻,“黑子表现出如此激烈、近乎本能恐惧与愤怒的反应……那株花,绝对不仅仅是长得诡异那么简单!它身上,或者说它周围,一定存在着某种我们暂时无法理解、但绝对致命的问题!”

站在稍后位置的七月,此刻也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仿佛有一只冰冷无形的手轻轻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呼吸不由得一窒。她的脸色同样苍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那株鬼兰虽然隔着宽阔汹涌的地下河,但那幽冷的光芒,那花蕊处似笑非笑的模糊人脸,却像拥有某种穿透空间的魔力,让她产生一种极其不舒服的、仿佛灵魂都被浸入冰水、即将被那诡异光芒剥离吸走的剥离感和眩晕感。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双手不自觉地抱紧了双臂,试图抵御那无孔不入的阴寒。指尖触碰到自己的皮肤,只感觉到一片冰凉,连血液都仿佛变得粘稠缓慢起来。她的视线开始有些模糊,眼前的鬼兰似乎在缓缓晃动,那花蕊中的人脸轮廓也变得更加扭曲,仿佛在对着她无声地狞笑。七月用力眨了眨眼,试图驱散这种诡异的幻觉,却发现那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开始出现耳鸣,耳边传来一阵尖锐的嗡嗡声,让她头痛欲裂。

黑子那充满警告与不安的狂吠声,在巨大而空旷的地下河谷中反复冲撞、回荡,与地下河永不停歇的咆哮轰鸣声古怪地交织、融合在一起,非但没有驱散寂静,反而更给这片本就诡谲莫测的地下世界,增添了几分令人毛骨悚然的紧张与不安。它似乎是在用自己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拼命地想要驱散某种无形的、邪恶的侵蚀,或者,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它所忠诚的主人,发出最高级别的、关乎生死存亡的强烈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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