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老兵不死（2/2）

李特看着米勒那副云淡风轻却又杀人诛心的样子，感觉胸口那股憋闷散了不少。他冲米勒竖了下大拇指。

米勒只是微微颔首，眼神依旧锐利地扫视着球场。

活塞加强了对米勒的看管，但只要有一丝空隙，那柄尘封已久的老枪就会骤然出鞘。第二节一次进攻，米勒利用阿泰斯特的掩护，从底线兜出，接到李特的分球，几乎没有任何调整，在拉希德·华莱士扑上来的瞬间，后仰跳投！

篮球划出美妙的弧线，再次洞穿网窝！

“上帝！他四十岁了？！”解说员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半场结束，米勒一个人扔进了4个三分球，独得16分，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撑住了步行者濒临崩溃的进攻。比分没有被拉开，步行者只落后4分。

更衣室里，米勒安静地坐在那里，用冰袋敷着膝盖，汗水浸湿了他稀疏的头发。阿泰斯特凑过去，递给他一瓶水：“雷吉，你他妈今天是返老还童了？”

米勒接过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底特律的篮筐，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下半场，活塞的防守更加疯狂。他们开始对米勒进行无球包夹，不让他轻易接球。步行者的进攻再次陷入停滞。第三节后半段，活塞一度将分差拉开到8分。

危急关头，站出来的还是米勒。

一次艰难的转换进攻，李特持球突破被堵死，分给外线的廷斯利，廷斯利也不敢投，再传给被严密盯防的米勒。进攻时间所剩无几，米勒接球时身体已经失去平衡，他几乎是靠着本能，在空中极度扭曲的情况下，将球扔向了篮筐。

裁判的哨声和篮球入网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三分命中！加罚一次！

整个奥本山宫殿鸦雀无声。米勒从地板上爬起来，揉了揉被撞疼的老腰，面无表情地走向罚球线。加罚，稳稳命中。打四分！

分差回到4分。步行者的士气瞬间被点燃。

“看见没！这就是他妈的创造奇迹的男人，雷吉·米勒！”阿泰斯特在场边激动地挥舞着毛巾，冲着活塞的替补席咆哮。

第四节，成了米勒的个人表演时间。活塞的球员换了一茬又一茬，用年轻的腿脚去消耗他，但米勒像是装了永动机。他不再需要复杂的跑位，往往就是一个简单的反跑，或者借助一个扎实的掩护，接球，出手，球就像长了眼睛一样钻进篮筐。

第五个三分……第六个三分！

当米勒在比赛最后两分钟，于左侧底角命中个人第六记三分，将分差拉开到7分时，奥本山宫殿只剩下零星的嘘声和大量的沉默。活塞球迷脸上写满了绝望和难以置信。他们无法理解，这个四十岁，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老家伙，凭什么能在这种强度的季后赛里，用这种杀人诛心的方式，一球一球地摧毁他们的球队。

最终，比分定格在88比83。步行者从魔鬼主场，硬生生抢下了天王山之战的胜利。

米勒全场出战32分钟，砍下27分，三分球9投6中。当终场哨声响起时，他没有像年轻人那样疯狂庆祝，只是微微扬起了下巴，眼神平静地扫过这片他曾无数次征战，也曾无数次留下遗憾的场地。

阿泰斯特第一个冲上去，一把将米勒抱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转了一圈。“雷吉！你他妈是我们的英雄！”

李特走过去，与米勒重重击掌，一切尽在不言中。他看着米勒被汗水浸透的球衣，看着那略显佝偻却依旧挺拔的背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老兵不死，只是凋零。但今晚，这朵老花，绽放得比任何鲜花都要绚烂、都要致命。

回更衣室的通道里，米勒被记者团团围住。有记者问：“雷吉，四十岁的高龄，在这样的比赛里打出这样的表现，你感觉如何？”

米勒停下脚步，擦了把汗，对着话筒，依旧是那副略带嘲讽的语气：“年龄？那只是个数字。底特律人好像忘了，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让他们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