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基础地狱（2/2）

五分钟后，郑师傅背着手下来巡视。

土豆大叔切得飞快，土豆丝粗细适中，非常均匀。

严肃大姐的则精细得像机器切的，每一根都几乎一模一样。

川菜小伙的稍微粗犷点，但速度惊人。

走到我面前，郑师傅停住了。他拿起我切的土豆丝，捻起几根，看了看，又看了看我，眉头拧成了疙瘩：“你这是在切墩还是砍柴？粗的粗，细的细，还有这么多连刀！力度、节奏、手腕的稳定性，一塌糊涂！在家没练过？”

我脸唰地红了，小声辩解：“练……练过……”

“练过就这水平？”郑师傅毫不留情，“重切！切不完别下课！”

我：“……”爸，我错了，原来您的要求真的不算高……

接下来的日子，简直是“基础地狱”。

吊汤——清汤要澈如开水，奶汤要白如凝脂。火候的控制精确到秒，撇沫的时机考验耐心。我熬废了三锅汤，才勉强摸到点门道。

火候——滑炒、爆炒、煸炒、炸制……油温的识别不再是“感觉有点烫手”，而是要用温度计，要观察油面状态，要听声音。

调味——不再是“盐适量”，而是精确到克，学习各种复合味型的调配比例，理解味道之间的君臣佐使。我调出来的怪味汁比我的“爆破糖醋汁”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被虐得死去活来，每天回到宿舍倒头就睡。但奇怪的是，这种系统性的、打破重塑的过程，虽然痛苦，却让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很多之前模糊的“感觉”，渐渐有了理论的支撑，开始变得清晰。

同时呢班里的同学们也渐渐熟悉起来。

“土豆大叔”刘富贵，东北农家乐老板，力大无穷，擅长乱炖和面食，刀工豪放，理论课是他的催眠曲。

“严肃大姐”李静，南方某烹饪学校老师，理论大师，笔记狂魔，但动手能力稍弱，尤其害怕颠勺，口头禅是“根据xx理论……”

“川菜小伙”赵焱，网红厨师，直播时骚话连篇，线下有点腼腆，酷爱花椒，坚信“一切皆可麻辣”，刀工快但糙。

还有一位存在感极低的“卤味女孩”孙小曼，家里五代做卤味，对香料搭配有着近乎神秘的直觉，沉默寡言，但偶尔开口总能切中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