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破冰：真心话与“酸菜鱼”（2/2）

陈默的目光依旧牢牢锁着我，喉结剧烈地滚动着。他似乎在积蓄勇气，又像是在进行最后的思想斗争。整个后厨的人都下意识放轻了动作，竖起了耳朵，连钢镚儿都在围栏边好奇地哼哧了两声。

终于，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声音沙哑而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急切和……一丝恳求，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林薇……酸菜鱼，不能砸招牌。”

他顿了一下，几乎是咬着牙，补充了那句至关重要的话，目光灼灼，像是要将我烙刻在灵魂里：

“……这里，也需要你。”

不是“你别走”，不是华丽的挽留。而是用他最在意、也最笨拙的方式，将“老林菜馆的招牌”和“我需要你”捆绑在一起，说了出来。

很简单的一句话，甚至算不上情话。可听在我耳中，却如同天籁。一直紧绷的心弦，在这一刻骤然松开，随之而来的是汹涌的酸涩和铺天盖地的动容。他终于……说出来了。

苏琪在一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功成身退”的得意笑容，悄悄对我和陈默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抱着那坛“功勋酸菜”溜之大吉，还把其他好奇张望的帮厨都轰走了，给我们留下了短暂的空间。

后厨里，只剩下我们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对视着。

我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和紧抿的唇线，看着他终于不再掩饰的紧张和期待，所有之前的委屈、愤怒和不安都化为了乌有。我走上前，从围裙口袋里掏出那张已经被我攥得温热的纸条，轻轻放在他面前的操作台上。

“陈默，”我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异常清晰，“你的数据分析，漏掉了最关键的一个变量。”

他看着那张纸条，身体猛地一震，瞳孔微缩。

“这个变量叫‘林薇的心’。”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无比认真，“它早就做出了选择。不是巴黎，不是米其林三星，是这里，是青川镇的炊烟，是老爸的咆哮，是苏琪的咋呼，是钢镚儿和闹闹的麻烦……”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眼睛深处，说出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那句话：

“……是深夜的一碗炒饭，和一个宁愿自己痛苦，却还想‘成全’我的笨蛋。”

陈默愣住了，他看着我，镜片后的眼眸里，那层坚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震惊，随即是狂喜，以及如释重负的脆弱。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是猛地伸出手，紧紧地、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让我感到疼痛，却又无比安心。

这一次，他没有再松开。

“我……”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以为……”

“你以为的都是错的。”我打断他，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指尖传来他掌心滚烫的温度，“以后，不准再替我做决定，不准再玩什么‘理性成全’，听到没有？”

他看着我，终于，缓缓地、极其郑重地点了点头。那双总是冷静分析数据的眼睛里，此刻清晰地倒映着我的身影，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珍视和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

“嗯。”他低声应道，握紧我的手。

后厨外，传来苏琪故意放声高唱的跑调歌声，还有钢镚儿应和般的哼哧声。，还有钢镚儿应和般的哼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