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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放弃铁饭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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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10月的阳光带着深秋特有的柔和,斜斜地铺满县城中街,把供销社那栋红砖楼照得暖融融的。沈建国揣着刚写好的辞职报告,站在农机厂办公楼前的老槐树下,指尖反复摩挲着报告纸上“终止停薪留职”六个字——钢笔墨迹还没完全干透,晕开浅浅的蓝,像他此刻既坚定又带着点雀跃的心绪。

三个月前,他还是仓库里那个每天算着“四十二块工资能攒下多少”的普通职工,盯着货架上的农机零件发呆时,最多敢想“年底能不能给家里添台缝纫机”;现在,他是县城里响当当的“万元户”,怀里揣着靠囤粮、卖日用品赚来的一万二存款,心里装着比“涨工资”更亮的盼头——那是三间紧挨着的门面,是脱离“铁饭碗”的自由,更是全家人靠双手过日子的踏实。

“建国,你再琢磨琢磨!”厂长办公室里,王主任把搪瓷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热气腾腾的茶水溅出几滴在褪色的办公桌上,语气里满是急切,“厂里刚开了班子会,特意给你批了涨薪,每月五十块,比仓库主任还高五块!你停薪留职才半年,真要把这编制扔了?往后老了,可没退休工资!”

沈建国低头看着报告上自己的签名,笔尖的力道还藏在纸纹里。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深夜:李秀莲抱着哭到呕吐的沈浩拦着他偷偷卖粮票,儿子小手攥着他的裤腿,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裤腿,嘴里含混却执着地喊“不、不卖”;想起街道办送“万元户”牌匾那天,邻居们围着看,张婶拉着李秀莲的手说“你们家可算熬出头了”;想起夜里跟李秀莲在炕桌上算账,红通通的“大团结”堆成小堆,映得两人眼睛发亮——那是粮票赚的2500元、食用油赚的2400元、洗衣粉赚的1100元,还有平日里卖电子表、肥皂攒下的结余,一分一厘都是实打实的辛苦钱,没一分是所谓的“万元户奖金”,那牌匾只是荣誉,真正的底气全在这一沓沓票子里。

他抬头时,语气里没有半分犹豫:“王主任,谢谢您的好意。可我儿子比工资靠谱——跟着他,我半年赚了十年的钱,这编制,我不恋着了。”

王主任愣了愣,盯着沈建国眼里的光,半天没说话。最后他拿起钢笔,在报告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页时带着点惋惜:“罢了罢了,现在年轻人都想‘下海’,你这步走得比别人稳。以后要是想回来,厂里的门还为你开着。”

沈建国接过签了字的辞职报告,像接过什么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地叠了三折,塞进棉袄内袋——这张纸,是他跟“铁饭碗”的正式告别,也是跟新生活的约定。他没回仓库收拾那套旧工具,那些陪伴了他五年的扳手、螺丝刀,早就不是他的牵挂了。他骑着自行车,直奔中街供销社,车把上挂着的蓝布包里,装着从存款里匀出的八千块——这钱是之前囤货赚的纯利润,被他按面额理得整整齐齐,边角压得平平整整,是盘门面的全部底气。

此时的杂货铺里,李秀莲正蹲在地上整理电子表,把银色、黑色的表按款式分成小堆,指尖划过表盘时,还会下意识地擦去上面的细灰。沈浩趴在柜台后,手里攥着块橙黄色蜡笔,在硬纸板上画着歪歪扭扭的“房子”——屋顶画得像座小山,门口留了个长方形的空当,像是在等什么。听到熟悉的自行车铃声,他立刻从竹凳上滑下来,小短腿“噔噔噔”跑到门口,看到沈建国手里的辞职报告,小脸上瞬间亮起来,伸手就要去抢。

“慢点,别撕了!这可是爸的‘自由证’!”沈建国笑着把报告举高,弯腰抱起儿子,让他坐在自己胳膊上,“爸把仓库的工作辞了,以后专心开铺子,再也不用早起去搬零件了!”

李秀莲手里的电子表“哗啦”一声掉在地上,她连忙跪下来捡,指尖蹭到柜角的木纹,声音里带着点急:“你真辞了?王主任没再劝劝你?五十块一月的工资,比之前多了八块,说扔就扔了?”她不是舍不得那点工资,是怕——1987年沈建国写辞职报告时,两人还大吵了一架,现在虽有“万元户”的底气,可“国企编制”这四个字,在她心里还是像根踏实的桩子,没了这桩子,她总怕铺子出问题时,全家连退路都没有。

“劝了,劝我留着编制,说以后老了有保障。”沈建国把辞职报告放在柜台上,拉着李秀莲坐在小马扎上,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可你想啊,咱现在铺子里每月赚的,比五十块多十倍!上个月光卖电子表就赚了三百块,这还没算洗衣粉和肥皂的利润。再说,小浩还在这儿呢,有他帮咱盯着,还怕赚不到钱?”他指着沈浩,眼里满是信任,“之前囤粮、卖布票,哪次不是小浩提醒?这孩子比编制靠谱多了。”

沈浩趴在沈建国怀里,小脑袋点得像拨浪鼓,伸手抓过蜡笔画的“房子”,递到李秀莲面前,又指了指门外供销社的方向——那里有三间紧挨着的门面,灰砖墙面,玻璃门擦得锃亮,门口贴着张泛黄的“转租”纸条,是他昨天跟父亲路过时特意指给父亲看的。他嘴里含混地喊着“大、开店”,小手指着画里的空当,像是在催着给铺子添点什么。

李秀莲看着儿子画里歪歪扭扭的线条,又看了看沈建国手里的辞职报告,心里的急慢慢散了。她想起1985年全家顿顿玉米糊糊的日子,想起1987年卖布票赚了四千五时的激动,想起现在铺子里挂着的“万元户”牌匾——那牌匾是街道办敲锣打鼓送来的,除了荣誉,没给一分钱,可这份“万元户”的名头,已经让街坊们刮目相看。“那……你盘门面的事,跟供销社的王主任说好了?多大面积?多少钱?”

“说好了!”沈建国眼睛一亮,从布包里掏出张折叠的纸条,展开来是门面的简易平面图,“供销社旁边那三间,之前是卖五金的,老板要去广州做买卖,想快点出手。每间门面大概三十五平米,三间加起来一百零五平米,打通了能有一百平米出头——去掉墙的厚度,刚好够咱用。”他指着图上的尺寸,语气里满是兴奋,“我跟老板谈了三天,八千块盘下来,押一付三,剩下的钱分半年付清,今天就能签合同!”

这个价格在1988年的县城里,算是公道——当时中街的门面租金,普通地段每平米每月大概一块五到两块,黄金地段能到三块,而这三间挨着供销社和粮店,属于核心位置,按市场价每月至少两百五,一年三千,一次性付八千相当于预付两年多租金,还能直接拿经营权,划算得很。更重要的是,这笔钱没动家里的应急款,全是纯利润,花得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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