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灼网渐收（2/2）

“随他。”林瑟曦打开保险箱，取出一份密封文件袋，里面是白薇的尿检报告复印件，“廖文辉，用暗网把这个发给崔政赫，分三次发送，每次间隔15分钟——就像挤牙膏，让车宰昊有足够时间反应。”

廖文辉挑眉：“玩心跳呢？”

“温水煮青蛙的道理，”林瑟曦指尖摩挲着威士忌杯沿，凝视着暴雨中剧烈摇晃的游轮，舷窗外的闪电将她侧脸劈成明暗两半，“车宰昊以为我们只是小打小闹，却忘了青蛙在温水中舒展四肢时，锅底的柴火早已架好。”她转身，发丝被狂风吹得贴在颧骨，“他擅长把危机转化为秀场，在聚光灯下优雅谢幕——但真正的危机，是让他在计算每一个镜头角度时，不知不觉踩碎我埋在幕布下的玻璃碎片。

午夜时分，游轮在暴风中如醉汉般摇晃。铅灰色云团压低至甲板护栏，暴雨斜劈而来，将舷窗砸出蛛网般的水痕。救生艇灯在雨幕中划出细碎光弧，像被揉碎的钻石洒向沸腾的海面，浪尖翻卷着荧光色的磷光，恍若深海巨兽在暴雨中呼吸。林瑟曦抓住阳台栏杆，金属扶手传来的震动顺着指骨攀爬，远处航标灯忽明忽暗，如同被掐灭又点燃的烛火，在漫天水幕中拼尽全力证明自己的存在。手机突然震动，廖文辉发来一段处理过的音频：

背景音：冰块碰撞声、爵士乐

变声童声：“车哥哥说，白姐姐吃了蓝色药片就会开心……”

“AI模拟的声纹？”何景亮皱眉。

“但声纹库里有他的样本，”林瑟曦将音频拖进剪辑软件，“而且这段录音会让网友想起白薇尸检报告里的‘不明药物残留’。”她转头看向赵晓晓，“用粉丝账号发，配文‘突然想起三年前的细节……’，带三个哭哭表情。”

赵晓晓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击。五分钟后，#白薇案香槟里的蓝色药片#悄悄爬上热搜尾巴，评论区充满“细思极恐”“求真相”的低语。

车宰昊的工作室迅速回应：【恶意消费逝者，已取证报警】，但转发量远低于原始微博。廖文辉调出数据图：“粉丝互动量出现断层，说明有一部分核心粉开始沉默。”

“沉默，就是怀疑的开始。”林瑟曦举起最后一杯威士忌，对着电视里车宰昊的冷静声明，“亮哥，把车宰昊婚戒的拍卖记录发给珠宝博主，用行业号的口吻发，重点提‘VII编号的特殊含义’。”

暴雨渐歇，晨光穿透云层。林瑟曦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的翡翠镯子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崔政赫对宋寅的审讯该收尾了，我们该行动了。”

何景亮卸下左手机械手套，金属关节轻叩桌面：“你打算用舆论配合刑侦？”

“车宰昊的帝国需要两场火。”林瑟曦将镯子戴回腕间，“舆论是野火，烧乱他的防线；法律是明火，烧塌他的根基。现在，该让两条线会师了。”

机械手在晨光中微颤，何景亮点头。

林瑟曦望向渐亮的海面，“等他以为能掌控舆论，法律的明火，早已顺着他的破绽烧起来了。”

赵晓晓突然指着电视惊呼：“车宰昊在直播里展示婚戒了！”屏幕里的男人对着镜头展示无名指，婚戒在灯光下闪着光，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这枚戒指刻着我最重要的人的缩写，提醒我永远不要忘记初心。”

林瑟曦笑了，将银色钥匙扣抛向空中。朝阳跃出海面的刹那，钥匙扣划出优美的弧线，里面的胶片碎片折射出七彩光芒，像白薇在《紧急救援》里举起的信号灯。

“看见了吗？”她轻声说，“他在加固人设，但加固的每一块砖，都会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套房内，廖文辉开始收拾设备，何景亮重新戴上战术手套，赵晓晓将豆沙色美甲换成了黑色。窗外，游轮缓缓驶入黎明，星河娱乐大厦的LEd屏再次亮起，车宰昊的影像重新出现，笑容温柔而坚定。但林瑟曦知道，在千万网友的放大镜下，再完美的人设也会露出破绽。

这场由谎言与真相拧成的火网正簌簌收拢，车宰昊端坐在星河娱乐顶层办公室，指尖摩挲着定制袖扣上的“VII”标志，耳麦里传来公关总监的汇报：“热搜已压到第三页，审计报告转发量破百万。”他望着落地窗外渐亮的海面，嘴角扬起惯常的优雅弧度。

但他没看见，此刻的游轮甲板上，鎏金晨光正爬上林瑟曦的睫毛，何景亮的机械臂齿轮转动声里，廖文辉正将最后一份加密文件拖进暗网——那是车宰昊私人酒窖的蓝珊瑚采购单。

“他以为操控热搜词条就握住了火势，”林瑟曦望着海平线上升起的朝阳，“却不知道早在三年前，我就在他帝国地基下埋满了浸过蓝珊瑚毒液的引信。”海风掀起她的黑色风衣，露出内搭的白色衬衫领口——那里绣着极小的“b.w”，是白薇与林瑟曦的共生密码。

火网在晨光中呈现出齿轮般的纹路，每道褶皱都精准卡住车宰昊的舆论防火墙。当第一束阳光彻底劈开雨幕时，那些被他视为“小打小闹”的爆料，正化作千万簇火苗，顺着资本暗线爬向他最引以为傲的密室——那里藏着标着“白薇”的蓝色药瓶，瓶身编号“VII”，与他袖扣上的毒牙，终将在这场燃烧中，露出相同的锻造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