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这波‘商业互吹’底下全是反侦察套路！（2/2）

寒暄过后，两人落座。李华将一份厚厚的合同文本推到林瑟曦面前。林瑟曦微微颔首，从罗意威手袋中取出一副无框眼镜戴上，神情专注地开始逐页审阅。她的指尖划过纸页，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合同条款严谨而冗长，但在几个关键节点——尤其是在涉及“已逝艺人形象衍生权利归属”、“纪录片素材最终解释权”以及“潜在争议的排他性仲裁条款”的地方——林瑟曦敏锐地指出了几处措辞模糊、对她方明显不利、甚至暗藏陷阱的格式条款。

“李总，”林瑟曦抬起头，摘下眼镜，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直视李华，“关于第7.3条和附件b的细则，我认为在表述上可以更清晰一些，平衡双方的权利和义务。我们合作是希望纪录片能真实、完整地呈现宋允真小姐的艺术生涯，而非埋下日后争议的伏笔。您看，是否可以稍作调整，比如明确我方在素材使用上的有限否决权？”她的语气温和有礼，但提出的修改点直击要害。

李华镜片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心中微惊。他本以为这位“纪录片导演”只是艺术工作者，对法律条款不会太深究，没想到对方不仅看得懂，而且切中要害，提出的修改建议专业且难以反驳。‘这人…不简单。’他脸上笑容不变，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哎呀，林小姐真是火眼金睛！这可能是我们新来的实习生不小心弄错了细节，实在抱歉！请稍等10分钟，我马上让他们重新打印一份修正版。”他站起身，拿起那份被标记的合同，步伐沉稳地走了出去。

门关上，接待室里只剩下林瑟曦一人。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只有中央空调送风的微弱声音。她没有急于行动，而是端起茶杯，小口啜饮着清香的绿茶，目光看似随意地投向窗外壮丽的城市天际线，实则大脑在飞速运转。‘10分钟…足够。’

大约过了五分钟，林瑟曦放下茶杯，优雅地起身，理了理雪纺衫的衣襟，神态自然地拉开了接待室的门。

门外，那位楼层秘书果然如影随形般站在不远处，保持着标准的待命姿态。看到林瑟曦出来，她立刻迎上一步，脸上是无可挑剔的职业微笑：“林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林瑟曦回以同样完美的微笑，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兴趣和轻松：“刚才进来时匆匆一瞥，觉得星河的法务部真是令人印象深刻，不愧是业界标杆。正好李总去处理文件，不知方不方便带我参观一下？也好让我更放心地把这么重要的项目交给贵公司。”她的理由合情合理，姿态从容不迫。

秘书似乎有些意外，但想到对方是重要合作伙伴，且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不涉及核心机密区），便欣然点头：“当然可以，林小姐这边请。”她尽职地引领着林瑟曦，沿着刚才走过的长廊缓步前行，避开那些挂着“授权进入”牌子的核心区域，主要介绍公共休息区、茶水间以及一些非涉密的支持部门工作区。

林瑟曦看似饶有兴致地听着，不时点头微笑，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不动声色地扫视着整个楼层的布局、监控探头的位置、人员的流动规律。她的目标早已锁定——位于长廊中段的一个相对开放的工作区。根据之前的情报和秘书此刻的介绍，这里负责处理的是“网络舆情监控与黑粉应对”，通俗点说，就是处理“黑料”和“反黑”的阵地。区域内摆放着数排工位，其中有一台标识为“公共查询\/临时使用”的台式电脑，这是她要好载体。

‘就是它！’林瑟曦心中确认。秘书的话语也适时传来：“…这边主要是我们的网络舆情支持小组，负责一些信息筛查和初步应对。他们午休时间比较活跃，车总不喜欢看到员工加班，所以午餐后这里会比较热闹一点。”这信息至关重要——意味着午休时人少！

参观一圈，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林瑟曦在秘书的陪同下回到了私人接待室。刚坐下不久，李华也拿着重新打印好的合同走了进来，笑容可掬：“林小姐，让您久等了，您看看修改后的条款是否满意？”

林瑟曦快速浏览了修改处，确认陷阱已被填平，关键诉求得到体现，便不再犹豫，拿起笔，在指定位置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面，留下流畅的墨迹，也暂时封存了这场法律层面的交锋。

“合作愉快！”李华满意地收起合同，态度更加热情，“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了您的时间。我们这边为您准备了午餐，就在19层的VIp餐厅，不知您有什么忌口吗？”

林瑟曦优雅地摇头，笑容得体：“谢谢李总安排，我没什么忌口。”

“那好，请稍等，我安排人带您过去。”李华说着就要联系秘书。

“李总不必麻烦，”林瑟曦适时抬手，语气轻松自然，“刚才那位秘书小姐带我参观已经很辛苦，我看时间也快12点了。您不是说车总最不喜欢看到员工加班吗？我怎么忍心让她饿着肚子陪我呢。我自己过去就好，刚才参观时记得餐厅就在转角。”她的话语体贴入微，又巧妙地抬出了车宰昊的规矩，让李华无法拒绝。

李华一愣，随即笑道：“林小姐真是体恤，那…也好，餐厅就在出门右转走到头，标识很清晰。我稍后也过去。”

林瑟曦独自走出私人接待室，步入空旷了许多的长廊。时间指向11:45。午休的铃声尚未响起，但许多工位已经空了，法务精英们或去餐厅，或去休息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等待午餐的松弛感。目标工作区更是只有寥寥两三人，且都背对着入口方向，专注于自己的屏幕或交谈。

‘就是现在！’林瑟曦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微微加速，血液奔流的声音似乎在她耳中放大。但她的步伐没有丝毫紊乱，依旧保持着纪录片导演特有的从容步调，如同只是路过。

她不动声色地从罗意威手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而隐蔽地划动了几下，发送了一个预设好的信号。这是给廖文辉的指令。几乎在信号发出的同时，她敏锐地察觉到头顶斜后方一个对准目标工作区的监控探头，其微弱的红色指示灯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阿辉得手了！远程干扰启动！’廖文辉的技术从未让她失望，这短暂的干扰窗口足够她完成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