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交易（1/2）

时间凝固的世界里，路明非蜷缩在千疮百孔的GTR车轮后，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呆呆地看着那个突兀出现在货车顶上的、如同天使又如同恶魔的小小身影。

路鸣泽。

这个神秘的小魔鬼，又一次在他最绝望、最狼狈的时刻，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出现了。

路鸣泽晃荡着小腿，居高临下地看着路明非，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带着一丝玩味，还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不满。

“哥哥，”他歪了歪头，声音清脆，却像小锤子一样敲在路明非的心上，“这段时间，沈炼，还有你那个面瘫师兄楚子航，你的土豪老大凯撒，把你保护得太好了吧？”

他的语气带着点撒娇似的抱怨，但眼神却锐利起来。

“是不是……都快要把我忘记了？”

他轻轻跳下车顶，如同羽毛般落在路明非面前，无视那些凝固在空中的子弹和火焰，伸出纤细的手指，几乎要触碰到路明非的鼻尖。

“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在意你的人呀，哥哥。”

路明非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心脏狂跳，喉咙发干。他当然没有忘记路鸣泽，这个如同附骨之疽、与他的命运紧密纠缠的小魔鬼。只是最近发生的一切太快太混乱，沈炼的强势介入，凯撒和楚子航的并肩作战，确实让他……有了一些不该有的错觉，仿佛自己真的可以被保护，可以不用独自面对这些绝望。

“看看你现在，”路鸣泽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他指了指周围静止的一切，又指了指那辆载着绘梨衣的货车，“像只被逼到墙角的小老鼠，连自己最想保护的人都救不了。真是……可怜呢。”

路明非顺着他的手指看向那辆货车，绘梨衣昏迷的侧脸在他脑海中闪过，一股锥心的刺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要不要……”路鸣泽凑得更近，脸上绽放出恶魔般的微笑，声音如同毒蛇的低语，“再做一次交易？”

“只要四分之一的生命，你就能拥有足够的力量，干翻眼前这个戴面具的丑八怪，救回你的小怪兽哦。”

路明非的身体猛地一颤。

四分之一的生命……

这个代价，他再清楚不过。每一次交易，都意味着他向着非人的深渊滑落一步，意味着他与那个普通衰仔的世界更远一分。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犹豫，会恐惧，会讨价还价。

但是这一次……

他看着那辆货车，看着里面那个穿着红色和服、纯净得像张白纸的女孩。他想起了她发给自己的那些简单的讯息，想起了她说“好想Sakura”，想起了自己对她许下的、要去韩国找她的承诺。

如果她死了，或者变成了什么怪物的容器，那个承诺还有什么意义？他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一股前所未有的决绝，如同火山般从他心底喷发出来！

去他妈的代价！去他妈的未来！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总是带着衰仔气息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不顾一切的火焰，死死盯住路鸣泽。

“成交！”

两个字，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这次轮到路鸣泽愣住了。

他那张总是带着戏谑和掌控一切表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清晰的、毫不掩饰的惊讶。他微微张大了嘴巴，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哥哥……你……”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次……这么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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