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骨殖窑烟(2/2)
但骨煞卫越来越多,刚解决六个,又有十个扑上来。他们的骨甲刻着反震邪纹,苏晚的血符冰晶弹回来碎成血珠,石老头的护骨纹也越来越淡,喘气声像破风箱。
“引去河边!”沈砚突然拽着一个骨煞卫的腿骨往河岸拖,“他们的骨甲怕水!”
果然,那骨煞卫踩到水渍,骨甲立刻泛白,关节处发出咯吱脆响。苏晚立刻将血符化作红雨,洒在冲来的骨煞卫身上,那些骨甲遇血竟冒起黑烟,露出里游走,轻易就卸了他们的躯干。
高台上的骨咒师见状,红珠爆发出刺眼红光:“废物!”他骨杖顿地,最大的砖窑突然震颤,窑口的黑雾化作巨爪,抓向沈砚后背。
“小心!”苏晚的血符盾撞上骨爪,红绳瞬间撕裂,她被震得后退三步,嘴角淌血——那骨爪里的骨煞竟能压制血符。
沈砚的气线缠上圣师骨简(此刻已融入他的气脉),银白刃光迎着骨爪劈去。他“看见”骨爪里裹着无数孩童指骨磨成的针,每根都刻着吸魂咒。“月碎归位,骨气还魂!”他念起圣师口诀,气线逆向运转,任由骨爪戾气侵入,同时将骨简之力灌进刃光。
银刃突然暴涨,从内部劈开骨爪。那些骨针在金光中融化,露出里面半块刻着护骨纹的头骨——是守月人的遗骨。
“你怎么会?”骨咒师的红珠剧烈跳动,“你到底是谁?!”
沈砚不答,气线带着金光直扑高台。骨咒师的红珠射出三道红光,全被刃光劈开。当光刃刺穿他胸口的刹那,血骨珠“啪”地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百个心脏状骨片,每个都印着痛苦的人脸。
骨咒师干瘪成枯骨,骨杖滚到沈砚脚边,杖身邪纹亮起,浮现出张地图——蚀骨教总坛“骨狱”在西方葬月谷,中央朱砂画着骷髅头,里面写着“心骨在此”。
“找到心骨线索了!”沈砚捡起骨杖,地图纹路正与他气脉里的骨简共鸣,“就在葬月谷的骨狱。”
苏晚正用血符解铁笼的骨钉,闻言动作一顿:“葬月谷……是守月人传说中埋残月的地方,三百年前,圣女就是在那里失踪的。”
石老头走到最大的砖窑前,骨刀插在地上,用骨气催动护骨纹:“这窑里的骨煞快成型了,得毁了它。”
沈砚的气线探入窑心,青铜瓮底的邪纹虽被气裹着,却能看出与圣师骨简同源。他念动口诀,金光顺着气线注入,瓮里的黑浆突然沸腾,化作白雾从烟囱飘出,在天上凝成淡月,随后消散。
砖窑坍塌的烟尘里,苏晚扶着获救的孩童,血符与沈砚的气线相触,红与白的光缠成月纹。石老头扛着骨刀,看着人们相拥而泣,脸上的皱纹舒展了些。
沈砚望向西方,天际线的黑气更浓了,隐约有骨笛声飘来,像在催促,又像在警告。他握紧拳头,骨简的力量在脉中流转,比来时强了数倍。
“走。”他的气线缠上苏晚和石老头的手腕,银线里裹着淡淡的暖意,“去葬月谷。”
三人的身影没入西去的雾里时,断骨渡的河水突然清澈了些,那些蜷缩的孩童骸骨顺着水流漂向远方,像是终于得到了解脱。而葬月谷的方向,一轮残月正从云里钻出来,冷冷地照着前路,仿佛在等待三百年未决的宿命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