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痕旧纹(1/2)
月神坛的合族纹上结了层薄霜,在晨光里泛着银白。
沈禾的气线正缠着片月见草叶,小心翼翼地擦拭块新发现的古月骨碎片——是孩子们在坛外翻土时找到的,碎骨上的月纹只存了半道,却与月镜骨的边缘完美契合。
“还差最后半寸。”少年屏息凝神,银线带着碎骨往月镜骨上贴,指尖的护骨纹与碎骨相触,月镜骨突然亮起,骨面的镜影里浮出三百年前的画面:守月人先民正将古月骨嵌进月神碑,其中一块不慎滑落,摔成碎片,被埋进坛边的土里。“原来它在这儿躺了三百年。”
沈禾的气线轻轻一推,碎骨精准嵌入缺口,月镜骨的鸣响顿时变得圆润,像补全了首未完的歌。
月芽蹲在旁边的石碾上,手里转着根骨哨——是用修复好的肩胛骨做的,哨身上刻着她画的芽形月纹。
小姑娘鼓起腮帮子一吹,哨音清亮,竟引得坛前的月见草齐齐摆动,草叶上的霜珠滚落,在合族纹上凝成小小的月:“苏姐姐说,骨哨的音能唤合族纹的光。”
她突然跳下来,举着哨子往坛外跑,“我去叫山那边的娃娃来学气线,他们说听不见哨音,合族纹还没爬到那儿呢!”
沈砚望着她的背影笑,转头时看见苏晚正往古月骨旁添新的月见草。药篓里的草叶沾着晨露,根茎上缠着细如发丝的合族纹,是从月落潭移栽来的,带着那里的水汽:“月婆说,不同地方的月见草混种,能让合族纹的根长得更密。”
她指尖划过骨殖,古月骨的月纹在草叶间流转,“你看,这道新纹正往月芽跑的方向伸,像是在追着她的哨音长。”
石老头坐在老槐树下,膝头摊着本新抄的《护骨录》,是他根据《骨鉴》和孩子们的实践补写的,页边画满了简笔画:沈禾用气线接骨的样子、月芽与月芽骨玩耍的场景、孩子们在合族纹旁栽草的身影。“得让后来的娃知道,护骨不光是练气线,还得懂草性、记骨痕、认人心。”
老人用骨刀在扉页刻下日期,刀痕与三百年前圣师的笔迹隐隐相合,“这就叫‘旧纹生新痕’。”
日头升到树梢时,坛外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月芽领着十几个山那边的娃娃来了,小丫头们扎着同款羊角辫,手里攥着自制的木月纹,怯生生地站在合族纹边,不敢往里踩。“别怕,合族纹不咬脚。”
月芽牵着个最小的丫头,踏上银白的纹路,小姑娘的脚刚落下,合族纹突然泛起涟漪,在她脚边开出朵小小的蓝花,惹得娃娃们惊呼着涌进来。
“先学画月纹。”沈禾搬来块平整的石板,用气线在上面画了道简单的月弧,“气线要轻,想着月碎的光,别往石板外跑。”
他握着最小丫头的手,引导着银线游走,小姑娘的银线歪歪扭扭,却在石板上留下道浅白的痕,像条刚出壳的小蛇。
苏晚端来掺了月髓的面糊,分给孩子们:“吃了这个,气线会更有力。”她看着沈禾耐心教孩子们控线,少年的侧脸在晨光里透着沉稳,气线的运用已不亚于成年接骨人。
有个娃娃的银线突然失控,往古月骨上撞,沈禾眼疾手快,气线一拦,银线便温顺地转了个弯,在石板上画出朵歪扭的花。
“阿爹说‘错了就改,骨痕能补,人心也能’。”沈禾对那娃娃笑,眼里的光像极了他父亲,“我刚开始画月纹,气线总往草里钻呢。”
午后,坛外的合族纹突然微微颤动。月镜骨亮起,骨面映出片乱石滩,滩上的碎石缝里嵌着黑骨殖,正渗出淡淡的邪气——是九珠死后残留的邪骨屑,被雨水冲到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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