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镇骨鸣忆(2/2)
“原来如此。”沈禾摸着镇骨上的同源纹,“三百年前西岭有蚀骨矿,守矿人长期接触矿脉,死后骨殖成了蚀骨余雾的源头,分脉来的守骨人其实是在看管这些矿骨。”
他看向石三叔,“你们的‘听骨声’,是不是能听见矿骨的裂响?”
石三叔点头,声音发哑:“老辈说矿骨每裂一次,余雾就烈一分。这三年裂得越来越勤,我们的听骨声也越来越乱,直到这次雾变了种……”他突然按住镇骨,“它在抖!矿骨要裂了!”
镇骨的震颤越来越急,合骨符上的分骨纹开始褪色。月芽的哨音陡然拔高,红绫缠着月见草籽往镇骨深处扎,草籽在骨内爆开,长成带着月纹的细藤,将骨锈缠成绿色的茧:“苏晚姐说月见草能生合族纹的气!”
沈禾的传骨纹与同源纹彻底相融,古月骨的气顺着纹路涌向西岭地底,他听见深处传来沉闷的裂响,像巨石崩开。
骨语石的银液突然顺着凹痕流成线,在地上画出幅简易的矿脉图,图中心有个闪烁的红点。
“是矿骨的核心!”石三叔指着红点,“就在西岭主峰下的‘骨音洞’,我们的听骨声到不了那么深,那里的矿骨早成了邪骨,三百年没人敢靠近。”
沈禾将骨语石塞进怀里,合骨符在镇骨上已亮起金光,骨锈正被月见草藤吸走:“石爷爷让我们练骨语,或许就是要听矿骨的声。”
他看向月芽,小姑娘的哨音里多了丝与矿脉共鸣的颤音,“你的哨音能跟着矿骨的裂响走?”
月芽点头,骨哨上的芽形月纹正泛着金芒:“它在跟矿骨说话呢,说‘疼’。”
暮色渐浓时,西岭的合族纹已爬满半座山,与月神坛的方向连成道银线。
石三叔领着几个守骨人留下修补镇骨,沈禾带着月芽、阿树、阿苗往主峰走,骨语石在怀里轻轻鸣响,像在应和远处矿骨的震颤。
走到骨音洞入口时,阿苗怀里的备用骨语石突然炸裂,碎成的石片上都凝着个字:“骨语,非声,乃忆。”
沈禾捡起片碎石,指尖的传骨纹与石片相触,眼前突然闪过片猩红——是三百年前的矿洞,守矿人倒在裂成碎片的矿骨旁,他们的骨殖正被矿脉里渗出的黑雾吞噬,最后化作块块黑骨,而那黑雾的源头,是矿骨中心嵌着的枚带着异纹的金属钉。
“是‘钉骨钉’!”沈禾猛地回神,冷汗浸湿了后背,“矿骨是被这东西钉裂的,蚀骨余雾是它引出来的!”
月芽的骨哨突然失控,哨音尖锐得像要刺破耳膜,洞深处传来“哐当”巨响,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正在靠近。
阿树将月见草籽撒成圈绿墙,阿苗举起备用的月纹符,符上的光却在发抖——这次来的,恐怕比骨蚀石更凶。
骨语石在沈禾掌心烫得惊人,凹痕里的银液凝成道急促的骨语:“矿骨醒,邪钉鸣,传骨纹,唤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