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断骨原的骨鸣(1/2)
月核残片归位后的第七夜,沈砚骨上的淡青纹路突然发烫。
他坐在船头望着天边圆月,那轮新圆的边缘仍泛着细碎银芒,像未打磨的骨器。
苏晚正用银针刺破指尖,将血珠滴在骨札的断骨原图谱上——那图谱遇血便活,淡金色的地脉线在骨片上蜿蜒,却在西北方位拧成死结,结眼处凝着团黑雾。
“地脉气线被蚀骨教的‘碎骨咒’缠死了。”苏晚用指腹摩挲着黑雾边缘,那里隐约能看见无数细小的骨针纹路,“三百年前接骨人在断骨原埋下的‘镇骨桩’,恐怕已被他们拔了。”
沈砚将半块月骨按在船舷,银辉顺着海水漫向岸边,在浅滩织出张透明的网。
网底的沙砾突然剧烈震颤,无数细小的骨殖从沙中翻出,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在水面拼出“救”字——是断骨原下的生灵在呼救。
“这些骨殖带着守月人的传骨纹。”
沈砚指尖划过水面,那些骨殖便顺着他的气线攀上船舷,在甲板上堆成座微型骨山,山尖的颅骨眼眶里,竟凝着滴月髓,“他们把月髓封在骨殖里,是在等能引气入脉的人。”
船刚抵岸,断骨原的风就裹着沙砾扑来,打在苏晚撑开的骨伞上噼啪作响。
伞骨是用西岭矿骨打磨的,此刻正泛着青光,伞面上的合族纹忽明忽暗——这是气象紊乱的征兆。
苏晚从袖中取出三枚青铜骨钉,钉身缠着浸过月髓的红绫:“按骨札所示,断骨原有三处地脉枢纽,钉入这三枚‘锁气钉’,能暂时稳住翻涌的煞气。”
沈砚握着骨钉往西北走,脚下的沙地越来越软,每步都像踩在浮骨上。
月骨在他掌心发烫,那些淡青纹路顺着手臂往上爬,在肩头凝成半轮残月——这是月碎痕在示警。
他俯身将月骨贴在地面,银辉穿透沙层时,突然映出地下纵横交错的黑丝,那些丝线正顺着地脉往深处钻,所过之处,连顽石都化为齑粉。
“是蚀骨教的‘骨蚕蛊’。”苏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正用骨针在沙上画相,“这些蛊虫以地脉骨髓为食,再顺着气线钻进活物骨缝,用不了三日,整个断骨原的生灵都会变成空壳。”
她画的相图突然裂开,原本连贯的生命线被啃出无数缺口,“你看,最深处的蛊巢在‘裂骨涧’,那里的气线已拧成死结。”
沈砚刚要起身,脚下的沙地突然塌陷,露出个丈许深的坑。坑底堆着数百具叠压的尸骸,每具尸骸的颅骨都被凿了个小孔,孔里塞满黑絮——是被吸干骨髓的残迹。
而尸骸堆中央,竖着根盘龙柱,柱身缠绕的铁链已被蚀得只剩半截,链头拴着块碎成三瓣的传骨牌,牌上的守月人纹正往外渗黑血。
“是守月人最后的防线。”苏晚蹲下身,用骨针挑起丝黑絮,那絮状物遇风便化作细如发丝的骨蚕,“他们把自己的骨殖当诱饵,用传骨牌的气线困住蛊巢,却被蚀骨教的人破了阵。”
她突然按住沈砚的手腕,“里的月碎痕在共鸣,这些尸骸的骨殖在认主。”
沈砚将月骨按在盘龙柱顶,银辉顺着柱身往下淌,那些黑血遇光便发出滋滋的响声。
柱中突然传来沉闷的震动,像是有无数骨殖在地下苏醒。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传骨牌的碎瓣上,淡青纹路顺着血迹爬满牌面,竟将三瓣碎牌粘成了整面——那些守月人的骨殖,正借着他的接骨气线重聚。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