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碎星湖底船骨鸣（2/2）

他依此法拔了七七四十九根骨钉，星槎的船身突然震动起来，块断裂的船板翻上浮面，板上的圣师纹正与他掌心的月骨共鸣。

“龙骨在陨星涧的‘星脉眼’里。”苏晚的声音带着喘息，维持北斗气线极耗心神，“那地方的星气最盛，蚀骨教想借星脉炼骨钉，反而会让龙骨吸收星气，变得更难驯服。”

沈砚刚要往陨星涧游，湖底突然卷起黑潮，无数骨钉从泥里钻出，像群饥饿的鱼往他扑来。

为首的黑袍人正是在断骨原逃脱的蚀骨教徒，他手里举着半截龙骨，骨头上的圣师纹已被黑纹啃得只剩边：“沈砚，这星槎本就该用来碎月，你偏要逆天而行！”

黑袍人将龙骨往湖底顿，那些骨钉突然调转方向，往星槎的船身钻去，船板发出痛苦的呻吟，竟开始片片剥落。

沈砚的月骨突然剧烈发烫，那些淡青纹路顺着湖水蔓延，在星槎周围织成道骨墙，将骨钉尽数挡在外面——是月碎痕在保护星槎。

“你看！连月碎痕都知道该顺应天命！”黑袍人狂笑，“等我用星脉眼的星气炼化龙骨，这湖底的千万星骸都会听我号令，到时候……”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突然从湖底升起的星槎船帆打断。帆是用星蚕吐的丝织的，此刻正映出圣师的虚影：位白衣修士手持骨凿，在星槎的龙骨上刻下最后道纹。

虚影转向沈砚，骨凿往陨星涧的方向指了指，随即化作漫天光点。

“圣师在示警！”苏晚将骨札抛向空中，骨片散开的瞬间，竟在水面拼出完整的星槎图，图上标注着龙骨与星脉眼的连接点，“沈砚，用接骨术引月骨的气入星脉眼，让龙骨自己挣出来！”

沈砚的气线顺着月骨往湖底钻，触到星脉眼的刹那，无数星气突然从地底涌出，像条金色的龙往龙骨冲去。

龙骨上的黑纹在星气中挣扎，发出滋滋的响声，而那些圣师纹却越来越亮，顺着星气往沈砚的气线爬来。

“接骨不是强接，是顺其脉络。”沈砚突然领悟，他收回强行拔骨钉的气，转而让月骨的银辉顺着圣师纹流淌，“让龙骨自己选择归处。”

话音刚落，龙骨突然剧烈震动，竟从黑袍人手中挣脱，顺着星气往星槎飞去。

那些还钉在船身的骨钉纷纷崩裂，化作星屑融入湖水。星槎的船身开始自动修复，断裂的船板顺着圣师纹重新拼接，连腐朽的木骨都泛起金光。

黑袍人见状，竟将自身气线往星脉眼里钻，想与星气同归于尽。

星翁突然将鱼骨杖掷向他，杖头的星纹爆开，化作张网将黑袍人罩住：“圣师早就算到有这么天，这杖就是为锁你这种叛徒造的！”

当红日初升，星槎已完全浮在湖面，船身的圣师纹与沈砚掌心的月骨相照，竟在水面映出完整的星图。

苏晚将骨札放在船头，骨片与星槎的纹路重合，突然弹出块新的骨片，上面写着：“星槎需月髓为油，方可行至月核旧址”。

“月髓在月葬渊。”沈砚抚摸着星槎的船舷，那里新长出的纹路里，既有圣师的坚韧，也有星骸的灵动，“看来我们得去会会那位蚀骨教教主了。”

星翁往他们手里各塞了颗星砂：“这砂能在月葬渊的瘴气里指路。”他望着重新沉入湖底的星槎，“等你们带着月髓回来，它自会载你们上九天。”

船离湖岸时，沈砚回头望了眼碎星湖，水面的光点正顺着星槎的方向旋转，像只巨大的眼睛在凝望夜空。

他握紧掌心的星砂，突然明白接骨圣师当年的心境——所谓接骨，从来不是独行，而是让万物的灵，都能顺着自己的脉络，找到归处。

苏晚的骨札在此时轻轻颤动，新的骨片上，月葬渊的图谱正缓缓展开。

那里等待他们的，将是最凶险的挑战，也是揭开月碎真相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