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骨烬接魂(2/2)
“沈砚,引魂火入月骨!”苏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正用骨针在地上画相,相图的轮廓与铸剑炉重合,“骨札说,魂火需借接骨人的气才能凝成刃,月骨是最好的引火石!”
沈砚依言催动气线,月骨突然变得滚烫,那些淡青纹路像烧红的铁线,往炉心钻去。
月碎芯喷出的金色火焰顺着纹路往上爬,在月骨表面凝成把剑的雏形,剑身上的纹里,既有孟铁衣锤下的刚劲,也有亡魂的柔肠。
焚骨使见状不妙,突然将骨鞭往自己心口一刺,黑血顺着鞭梢往炉身喷去:“同归于尽吧!”那些黑血落在接骨阵上,竟燃起绿火,将阵纹烧得蜷曲——是蚀骨教的“蚀魂火”,专噬亡魂的灵。
“用圣师骨的气息!”孟铁衣突然从怀里掏出块骨片,是当年他爹从圣师骨架上捡的指骨,“这骨片能克邪火!”
沈砚接过骨片,往月骨上一按,金纹突然从骨片里涌出,顺着月骨的纹路往炉心冲。
绿火遇金纹便缩成了团,露出底下被烧得发黑的接骨阵——阵纹虽残,却在亡魂的气托着,正一点点往起拼。
“接骨不止接形,更要接魂。”沈砚望着炉心翻腾的魂火,突然明白过来,他将自身气线与月骨、圣师骨片缠在一起,往接骨阵里送,“让这些亡魂的骨,重新听见彼此的声。”
话音刚落,铸剑炉突然发出龙吟般的轰鸣,炉身的接骨阵竟开始自我修复,那些被烧黑的纹里钻出金色的新芽——是新的接骨纹,既有旧纹的根基,也有亡魂的新魂。
月碎芯喷出的火突然变作银白色,顺着月骨的纹路往上爬,在沈砚掌心凝成柄剑:剑身半透明,像用月光冻的,剑刃上的纹里,飘着无数细小的人影,正是那些接骨人的亡魂。
“成了!”孟铁衣的声音带着哽咽,他举起铁锤往剑身上敲了三下,每敲一下,剑刃就亮一分,“这柄‘接魂刃’,能斩邪祟,更能护住接骨人的气脉!”
焚骨使见骨刃炼成,转身就要逃,却被接魂刃的光追上,剑光扫过之处,他身上的邪纹尽数断裂,露出底下被蚀得残破的本骨。“不可能……”他瘫在地上,望着掌心的月骨,“接骨人怎么可能……”
“因为接骨从不是逆天,是顺魂。”沈砚握着接魂刃,剑身上的亡魂人影齐齐转向他,像是在行礼,“这些魂火,早就想找个能带着它们补月的人了。”
当红日升起时,骨烬城的骨烬火都变作了金色,顺着接骨阵往铸剑炉里聚。
孟铁衣将接魂刃递给沈砚,剑柄上突然长出新的纹,是他爹的铸剑纹、沈砚的接骨纹,还有苏晚的相纹,缠在一起像条拧不断的绳。
“月核旧址的路,这剑能护你们过去。”孟铁衣拍了拍沈砚的肩,“我爹说过,补月不是一个人的事,是所有接骨人、守月人、铸剑人的事。”
苏晚展开骨札,新的骨片正在生成,上面画着月核旧址的星图,图旁注着:“三日后,月轨归位,可借星槎登月核”。她抬头望向沈砚,眼里的光像骨烬火般暖:“该去碎星湖等星槎了。”
沈砚握着接魂刃,剑身上的亡魂人影正顺着光往城外飘,像在为他们引路。
他知道,骨烬城的亡魂没有散,它们只是化作了剑上的纹、炉里的火,跟着他往最终的归处去。
风掠过广场,带着骨烬火的暖意。远处的铸剑炉仍在轻轻嗡鸣,像无数接骨人的魂在低声合唱。
沈砚望了眼天边的圆月,突然明白石老头说的“接骨”究竟是什么——不是把碎的拼回原样,是让每个裂痕里的魂,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重新长出连在一起的纹。
前往碎星湖的路上,接魂刃的光始终亮着,像条温暖的河,映着沈砚、苏晚并肩前行的影子。
他们知道,月核旧址的决战就在眼前,但此刻握着彼此的手,握着这柄聚了千万魂的剑,心里只有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