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皇权下的龌龊（2/2）

启明帝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气力一样，不幸于色的眼眸翻起滔天巨浪，嘴里喃喃着：“朕没有错.......朕是天子......朕怎么会有错，朕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启明，为了维系朝堂......”

谢恒舟目光静静落在床榻之人形如枯瘦的脸，不忍、眷恋、埋怨、畅意各种情绪涌上心头，他终是站起身抬步走至床榻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递到他跟前。

启明帝目光落在信函上“辞呈信”三字，瞳孔一缩，像是被烫到一样，信函上的字他是十分熟悉，铁画银钩、矫若惊龙的笔锋无不显示出书写之人虚怀若谷的气度和刚正不阿的风骨。

“陛下何必如此心急，文先生性子高洁，志意并不在朝堂，这封辞呈信落字提笔的时间都不一，想来他数次想要辞官归隐却又放心不下朝堂和万民才迟迟没有上奏。”

启明帝伸手接信的手在要触及信函时一顿而后红着眼颤抖接过，不形于色的帝王忘记了规训，颤着手抖开对折起来的信，目光落在深浅不一的字迹上，似乎能从中窥视出那人当时两难的处境。

“朕......朕都做了什么！因为可笑的猜忌逼死了同朕共度苦难的胞弟，毒杀了一心为民、忠心耿耿的忠臣......”

殿中一片沉寂，无人应答。

“你们二人对朕心中定是满心的失望和忿忿不平吧……”

“连父皇也不愿唤了……”

“……曾经陛下在我们心中是位深明大义，任人唯贤的明君，是可亲可敬的父亲。”

“曾经，呵，曾经。”

启明帝凄然一笑，目光落在不卑不亢立在身前的二人，一个是他最疼爱之子，一个是他自觉最为亏欠之子，二人具是神色淡漠，那点父子之情似乎一并淹没在古井无波的眼眸中。

“你们都长大了……咳咳咳……”

“……”

“陛下保重龙体。”

启明帝像是累极了，挥挥手哑声道：“你们所奏之事，朕自有决断，你们且退下吧。”

“……是。”

二人见他眉眼中的疲惫，终是拱手应声退了出去。

闯宫之事亦告一段落，苏泉恭敬恭送二人离去，养心殿众人才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