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深宫暗礁（2/2）

西山！那里有皇家陵寝，有寺庙道观，更有不少勋贵武将的庄园别业！线索似乎更加扑朔迷离了。

就在杨士奇对着舆图，苦苦思索这西南、西山之间的联系时，周老吏引着一位面生的小火者（年轻太监）来到文渊阁。那小火者低眉顺眼，递上一本薄薄的、看似是无关紧要的旧档册，细声道：“杨大人，马公公让奴婢送来，说是您前几日要查的，关于永乐四年营造记录的副档。”

杨士奇心中一动，接过档册，澹然道：“有劳公公。”

那小火者躬身退下。

杨士奇回到值房，仔细翻检档册。册子本身并无异常，记录的都是些普通的宫苑修缮事宜。但当他的手指拂过册页的封皮内侧时，察觉到一丝微不可查的凸起。他小心地用指甲挑开封皮的裱糊层，从里面取出一张卷得极细的纸条。

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小字，是马云的笔迹：

“西山，灵觉寺，香积厨。”

灵觉寺！西山脚下的那座古刹！马云这是在回应他投出的石子，给出了一个地点！香积厨，乃是寺内僧侣的厨房，人员往来繁杂，正是秘密接头的绝佳场所。

杨士奇将纸条凑近烛火，看着它化为灰尽。马云选择了回应，这意味着他愿意冒险一搏，也意味着他手中必然握有足以撼动黄俨，甚至可能牵连更广的秘密。

通州的铁料运往西山，马云约见的地点也在西山。这绝非巧合。

一个由宫内宦官、藩王、酷吏，甚至可能还有军方勋贵编织的巨大罗网，其轮廓似乎越来越清晰了。而灵觉寺的这次会面，或许就是撕开这张网的第一步。

夜色深沉，杨士奇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已有了决断。他必须亲自去一趟西山灵觉寺，会一会这位司礼监的马云公公。此行吉凶难料，但他别无选择。

他唤来于谦，低声吩咐道：“准备一下，三日后，我要去西山灵觉寺进香。多派些得力人手，暗中布置，确保万无一失。”

于谦从他凝重的神色中意识到了什么，郑重点头：“卑职明白！”

山雨欲来，风已满楼。杨士奇感觉，自己正一步步走向风暴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