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漕帮暗涌 碎片谜云（1/2）

雨后的江淮官道，泥泞难行。林辞步履从容，青衫却不沾半点污渍。红拂跟在他身后半步，努力调整着步伐，虽显吃力，却咬紧牙关不曾抱怨。她已换上了一身临时购得的粗布衣裳，洗去了满脸泥污，露出了清丽中带着几分英气的面容，只是眉宇间那缕化不开的哀愁与警惕，显示着她经历的磨难。

“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往何处？”红拂忍不住问道。离开了破庙，前途茫茫，她虽决心追随，心中却难免忐忑。

林辞目光掠过道路两旁逐渐恢复生机的田野和远处隐约的城镇轮廓，淡淡道：“先去最近的市镇，庐江郡治舒县（今安徽庐江西南）。那半卷残图所指地域模糊，需寻熟悉江淮地理、尤其是前朝旧事之人，或能看出些端倪。此外，追杀你之人，未必会轻易放弃。”

红拂心中一紧，点了点头。她摸了摸怀中，那锦囊与碎片已交给林辞，但那份沉重的危机感并未远离。

舒县虽经战乱，但因地处南北要冲，水陆便利，恢复得倒比沿途所见村落快上许多。城内人来人往，贩夫走卒，三教九流，倒也热闹。

林辞并未急着寻找宿处，而是带着红拂，径直走向城中最为喧嚣的所在——临着漕河的一处码头市集。码头上停泊着大小船只，力夫吆喝着搬运货物，空气中弥漫着鱼腥、汗水和货物混杂的气味。这里消息最为灵通，也最容易隐藏行迹。

他寻了一处临河茶馆的二楼雅座，要了一壶清茶，凭窗而坐，看似在欣赏河景，实则心神已与怀中玉玺相连，感知着周遭的气息流动，同时那半卷残图也在他脑海中缓缓铺开，与眼前所见的水道、远山相互印证。

红拂安静地坐在一旁，为他斟茶，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观察着楼下码头上那些明显带有帮派气息、腰间鼓鼓囊囊的汉子，心中惴惴。

“不必紧张。”林辞并未回头，声音平静地传来，“寻常江湖帮众，发现不了我们。”

他的话音刚落，茶馆楼梯口便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几名身着短褂、膀大腰圆、太阳穴高高鼓起的汉子走了上来，目光锐利地扫过二楼寥寥数名茶客，最后定格在林辞这一桌。为首一人，约莫四十岁年纪，面色黝黑，眼神精悍，腰间挂着一块刻有浪花纹路的木牌，显然是某个水上帮会的头目人物。

红拂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桌下的拳头。

那头目带着人径直走了过来，并未显露敌意，反而抱了抱拳，声音洪亮：“这位公子，面生得很，不是本地人吧？在下漕帮庐江香主，雷豹。看公子气度不凡，冒昧请问，可曾见过一个十六七岁、衣衫褴褛、可能携带一个锦囊的姑娘？”

他说话间，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红拂，虽然她已换了装束，容貌也与之前狼狈时大不相同，但身形轮廓依稀可辨。

林辞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眼皮都未抬一下：“不曾见过。”

雷豹眼神微眯，盯着林辞看了片刻，忽然笑道：“公子或许不知，那丫头偷了咱帮中贵客一件要紧物事，贵客发了大火，悬赏千金搜寻。若公子有线索，不妨告知，漕帮必有重谢，也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话语中，软中带硬，已是带了威胁之意。

红拂紧张得手心冒汗，几乎要忍不住出声。

林辞这才缓缓抬眼，目光平静地看向雷豹：“我说了，不曾见过。”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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