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记忆的回响与意识的微光（1/2）

那超越维度的“注视”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死一般的寂静。战场上的规则乱流、能量余波，乃至“归一道”那令人窒息的秩序力场，都仿佛被那只无形巨手抚平，只剩下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与深入骨髓的寒意。

灰袍巡界使稳住因力量反噬而紊乱的气息，斗篷下的“目光”惊疑不定地扫过凌无绝等人，又忌惮地望了一眼虚无的高处。那短暂的、绝对的“静止”，以及其中蕴含的、远超他们理解范畴的意志，让他意识到，此地绝非他们可以肆意妄为之所。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悬浮的规则之卵，又瞥向凌无绝怀中依旧昏迷的林弈，枯木法杖微微一顿，似乎传递了某种讯息。

下一刻，所有“归一道”成员周身乳白色光芒一闪，如同融入背景的虚影，迅速变得模糊、透明，最终彻底消失在原地，连一丝能量涟漪都未曾留下。退得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下方的变异法则之蚀失去了秩序力量的引导与吸引，也渐渐躁动平息，重新隐没于废墟的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危机，因那至高无上的一瞥，暂时解除了。

浮岛上，凌无绝缓缓收敛了冲霄的剑意，但那灰色的气流依旧如同最忠诚的护卫，紧密萦绕在他与林弈周围。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强行斩断秩序之网并与那未知“注视”对抗，消耗巨大。但他抱着林弈的手臂，稳如磐石。

冰璃散去指尖寒气，那层淡蓝色的定义光幕依旧维持，只是光芒略显黯淡。她走到凌无绝身边，清冷的目光落在林弈毫无血色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墨衡直接瘫坐在地，大口喘息，额头上满是冷汗，精神透支带来的刺痛感阵阵袭来。

下方的幸存者们更是如同虚脱，不少人直接瘫倒在地，望着恢复“平静”但依旧诡谲的天空，脸上充满了茫然与后怕。

“刚才……那到底是什么？”铜岩拄着战斧，声音干涩，牛眼中残留着恐惧。

无人能回答。

那“根源法庭”的注视，如同悬于所有生灵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其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巨大的压力。

浮岛上，夜色（如果这片混沌虚空还有昼夜概念的话）悄然降临。周围活跃的规则光流似乎也稍稍平缓，如同疲倦般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凌无绝依旧保持着守护的姿态，如同亘古不变的雕塑。冰璃在他身侧盘膝坐下，闭目调息，尝试修复损耗，并更深层次地共鸣新规则。

寂静中，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与空寂，弥漫在两人之间。石破天那豪迈的咆哮与最后的湮灭，苏灵儿那温柔的音律与逆转时间的决绝，如同烙印，灼烧着他们的心神。

凌无绝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林弈沉静的睡颜上。他能感觉到，林弈那微弱的心跳与呼吸，正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异常稳定的节奏，与周围新生规则之海的“脉搏”隐隐同步。林弈不仅仅是昏迷，他更像是一颗深埋于规则土壤中的种子，一个沉眠于源海的意识核心。

或许是因为共同经历生死的精神共鸣，或许是因为守护过程中气息的交织，又或许是因为这新纪元规则本身就鼓励意识的连接……当凌无绝将心神完全沉入守护的剑意，当冰璃将感知融入周遭的规则之海时，他们的意识，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轻轻触碰到了林弈那沉眠意识的最表层。

没有清晰的画面，没有完整的声音。

只有一些破碎的、带着强烈情感色彩的记忆片段，如同深海中浮起的气泡，在他们的心湖中荡漾开来——

片段一：元墟镜宫，第一次镜像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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